年节的气息渐浓,家家户户门前挂起了新裁的桃符。孩子们攥着糖瓜在街上追逐,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守岁那晚,烛火明明灭灭映着满室人影,觥筹交错间,恍惚竟想起初平元年那个兵荒马乱的冬日。初来乍到的她只觉得前路茫茫。而此刻,案上的屠苏酒还冒着热气,身边是熟稔的笑语。
建安六年了。
算来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十一年有余。从初平元年的孤身一人,到如今权倾朝野,身边聚拢了无数能臣猛将。一份份羁绊如星火汇聚,照亮着她在这乱世中前行的路。
但愿新年胜旧年。
…
正月刚过,年节的喧嚣如同潮水般退去,料峭的寒意渐渐被暖风吹散。
柳枝抽出嫩黄的新芽,江水也褪去了冬日的沉郁,泛起粼粼的波光。王镜随着孙策的队伍踏上前往江东的路。一来是巡视水军的训练进度,二来则是为攻打荆州做准备,以图夺取荆州之地。
新的征途,正要开始。
……
王镜一行人抵达丹阳时,孙家兄妹早已在城门外翘首以盼,见王镜车驾出现,立刻迎了上来。
孙尚香笑意盈盈,口中连声道:“主公可算来了!路上可还顺利?我和仲谋都盼着你呢!”
一旁的孙权虽沉稳些,眉梢也带了掩不住的喜色:“许久不见,主公安好?已备好接风宴,请主公移步。”
晚间家宴,席间摆的皆是江东名菜,八宝鸭、鲈鱼脍、莼菜羹、水晶肴肉、蟹黄包等,瞧着便十分可口。
孙尚香殷勤地舀了汤,递到王镜手边,问道:“今日的菜可合主公胃口?”
王镜尝了一口,鲜美的滋味在舌尖散开,笑着点头:“极好吃,比我在翊京吃到的更鲜些。”
孙尚香忽然压低声音:“其实……今日的饭菜本来该是我亲手做的。”
孙权握筷的手微微一僵。
“结果呢?”孙策憋着笑追问。
“结果……”
孙权扶额道:“尚香做的羹……咳,咸得能腌咸菜了。”
“哪有那么夸张!”孙尚香红着脸辩解,“就是……就是盐放多了一点点嘛!”
孙权夸张地比划着:“一点点?我喝了一口,舌头都麻了!”
王镜忍俊不禁,问道:“所以这些是……”
“是我做的。”孙权小声说,耳根微微泛红。
孙尚香吐了吐舌头:“我想让主公知道我们有多用心嘛!虽然我做的难吃,但二哥很厉害的!今日可多亏了二哥呢!”
王镜眉眼弯弯,赞道:“没想到仲谋还有这般好手艺,比起宫中御厨也不差。”
孙权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只是……随便做做罢了。”
他低头扒饭,脖颈都泛了红,却悄悄将清蒸鲥鱼往王镜那边推了推。
孙策大笑着拍案:“早说了!我们孙家除了尚香,个个都是厨神!”
“阿兄!”孙尚香不依地晃了晃孙策的胳膊,“哪有你这么说妹妹的!”
烛火映着满桌的菜,也映着眼前人的笑脸,倒真像寻常人家般热热闹闹,亲亲切切。王镜拿起酒杯,轻轻碰了碰孙策的杯沿,又朝孙权和孙尚香举了举:“能跟你们一起吃这顿饭,比什么山珍海味都好。”
烛火摇曳中,四人举杯相碰,檐外一弯新月正缓缓爬上柳梢。
……
夜色渐深,卧房里只点了一盏昏黄的纱灯,光晕柔和地漫在锦被上。孙策坐在床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被角,平日里飞扬的眉眼此刻染着几分按捺不住的兴奋,连呼吸都比寻常快了些。
他像只等了许久的困兽,眼底亮得惊人,那股子期待又雀跃的模样,竟真有几分像久未承宠的妃子,盼着君王垂怜的情态。
不多时,门被轻轻推开,王镜沐浴过后披着一袭素纱寝衣走进来,发梢还沾着氤氲水汽。
她刚站定,孙策便再也按捺不住,猛地起身将她圈进怀里。
他的手臂箍得很紧,灼热的呼吸瞬间洒在她颈间,随即便是急切又带着珍视的吻落下来,从唇角一路辗转。
王镜抬手轻轻抵在他胸前,微微一笑:“伯符,明日还要早起接见江东的臣子……不可留下痕迹。”
孙策闷闷地“嗯”了一声,气息仍有些不稳,却还是听话地收敛了些力道,避开了容易留下印记的脖颈,只在她的额角、眉尖细细厮磨。
随后,他的鼻尖蹭着她的发顶,声音低哑又带着点委屈:“知道了……可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
“安分些,来日方长。”
王镜轻笑,反手拽落床帐。
……
王镜被孙策搂在怀中,他的面庞深深埋在她胸前,灼热的鼻息透过轻薄的衣料,烫得她肌肤发麻。
她指尖不自觉地轻拽他的发丝,“这是做什么?”
“我在想……”他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在耳畔低语片刻,却欲言又止。
王镜佯装不悦:“再不说我就走了。”
孙策深吸一口气,终是红着脸道出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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