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与血腥气。
袁绍躺在锦榻上,面色灰败如土,嘴唇干裂发紫。听到脚步声,他勉强睁开眼睛,待看清来人是个陌生老妪,顿时眉头紧锁。
“这是何人?”
刘夫人连忙上前:"阿绍,这位是灵山来的玄烛大人,医术通玄……”
袁绍冷哼一声,正要发作,却见那老妪已径直走到榻前,手指不由分说地搭上了他的手腕。一股奇异的凉意从接触处传来,竟让他一时语塞。
她又细看袁绍的眼睑,结膜苍白得吓人,掀开他的唇瓣,牙龈还残留着暗红的血痕。
“掀开衣襟。”王镜吩咐,刘夫人连忙上前,小心解开袁绍的中衣。
只见他腹部微微隆起,按压时袁绍眉头轻蹙,喉间溢出一声低吟,那是胃部剧痛的反应。
片刻后,她收回手,语气沉静:“积年的胃脘病。”
“常年忧思过甚,酒气伤胃,饮食无度,早已让胃壁溃烂出血。先前呕血,便是伤口裂了。”
“那些仙丹,内含金石之毒,怕是更添了祸事。”
袁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仅凭几个举动,这老妪竟能如此详尽地说出这些症状。
“可有救?”刘夫人急问。
袁绍这副身子骨,换作寻常年月,怕是早就被断言药石罔效了。
胃脘溃烂出血,加上重金属毒素淤积,搁在这缺医少药的时代,医者最多开几副止血养胃的汤药,至于那些藏在血肉里的细菌、腐蚀脏腑的毒素,谁又能辨?
最后无非是看着病人一日虚过一日,直到油尽灯枯。
可于她而言,却算不得什么难事。
王镜沉吟片刻,“闲杂人等都退下。”
刘夫人虽满心忐忑,却不敢违逆,带着众人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待殿内只剩二人,王镜悄悄召唤系统商城,用信仰值兑换所需之物。
【兑换强力抑酸药注射液……成功】
【兑换抗生素组合套装……成功】
【兑换重金属解毒剂……成功】
强力抑酸药能迅速减少胃酸分泌,好比给正在溃烂的胃壁撑起一把伞,免得伤口被继续腐蚀。抗生素杀菌,专门对付躲在胃壁里作祟的细菌,只有斩除这病根,溃疡才不会反复。
硫糖铝药膏入胃后会化作一层保护膜,像给伤口贴上了无数无形的创可贴,隔绝刺激。
解毒剂能像磁铁般吸附体内的汞铅毒素,再随着代谢排出,慢慢清掉那些“仙丹”留下的祸根。
…
她借着宽大袖袍的遮掩取出这些东西,几支装着透明液体的针管,几板白色药片,还有一小瓶褐色药膏。
只见她手法娴熟地将几支透明药剂注入袁绍臂弯静脉。袁绍只觉一股清凉流遍全身,胃部火烧般的疼痛竟奇迹般减轻。
王镜一边操作,一边解释道:“此乃玄冰玉液,可镇邪火。”
待药液起效,她取过药膏,用温水化开,给袁绍一点点喂了进去。
治疗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期间王镜时而掐诀念咒,时而焚香画符,实则是在观察袁绍的各项生命体征。当最后一支解毒剂注入完毕,袁绍的面色竟渐渐有了血色。
他的呼吸变得平稳,眉间的痛苦纹路也舒展开来。他惊讶地发现,折磨自己多日的胃痛已减轻大半,连头脑都清明了许多。
“玄烛大人真乃神人也!”
王镜摇头道:“病根未除。袁公需戒烈酒,远辛辣,饮食定时,心平气和。”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瓶,“此养心丹,每日一粒,连服三月。”
袁绍接过玉瓶,罕见地向老妪拱手致谢:“仙姑救命之恩,袁某没齿难忘……”
王镜却忽然话锋一转:“然则……”
“若再酗酒动怒,胃腑必再溃烂。届时纵有大罗金仙,也难救矣。”
袁绍神色一凛。经此大病,这位向来刚愎自用的枭雄也不得不低头:“仙姑教诲,袁某谨记。”
……
袁绍的身体日渐好转,从只能喝些稀粥,到后来竟能吃下小半碗软米饭,偶尔还能在庭院里慢走几步。
他对王镜愈发敬重,不仅将府中最好的偏院拨给她住,还时常命人送去金银绸缎、珍稀药材,言语间一口一个“仙长”,简直将她奉为活神仙。刘夫人更是日日亲自前来问安,嘘寒问暖,唯恐有半点怠慢。
王镜却依旧是那副疏离模样。她住进那座偏院后,便吩咐下人非她传唤不得入内,连打扫都只许在她外出时进行。
白日里,她的屋子总是静悄悄的,窗门紧闭,没人知道她在里面做些什么。她只在每月固定时间出现一日,或是给袁绍复诊,或是随口指点几句调理的法子,其余时间便深居简出。
这日午后,王镜坐在窗前,看着仆役们将袁绍新送来的一箱玉器抬进院子。
这些日子的示好与馈赠,不过是信任的筹码。如今,袁府上下早已对她深信不疑,连袁绍看她的眼神里,都带着几分近乎盲从的敬畏。
时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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