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陶陶穿唐记 第2024章 人间至味

一锅大骨混合土鸡的上等浓汤，加入各类新鲜的野生菌，美味就在这一朵朵的菇汤中绽放，被炸得金黄、镶着红边的酥油果子也上了桌。

将新鲜的牦牛肉切成大块，加上盐、辣椒、花椒各种独特口味的美食。蒜，生姜，在炉子上以文火炖煮两个时辰以上，然后出锅。

手抓牛肉以半肥半瘦为上等，旁配把小刀，自己拿起来，小刀顺着牛肉的纹路横切成一块一块，火候刚好的牛肉入口即化。

案几上的三足莲瓣香炉，散发出浓郁的香气，床榻上妖娆的女子缓缓起了身，她看着案几上的美食，心里头暗自欢喜，就着灯笼的光亮，从怀里头摸出个瓷瓶。案几上自有酒壶酒盏，描花镶金酒壶揭了盖儿，药丸入酒，溶于酒中，屋里头唯有熏香，并未有半点儿药香。

“姑娘……”小丫头推开门，神色犹豫，“奴婢没有把人请过来……小郎君还在外头……”

“那你不会再去请？”这姑娘轻斥一声。

“奴婢挤不过去……”小丫头一脸为难，“那一处都是小娘子，奴婢几次三番想要挤上前去，费尽了力气，也没能挤过去。”

“蠢货！”这姑娘冷下脸来，“便是镇日里吃白饭的蠢货！竟是连个人都请不回来！”

“实在是因为下头的人太多了……”小丫头垂着头，只绞着衣角，声音似是蚊咛一般，“奴婢再下去瞧瞧去。”

“若是请不回来小郎君，你便也莫要再回来了！”这姑娘狠狠瞪了那小丫头一眼。

房门重新关上，楼梯上传来小丫头匆忙的脚步声，再下去便是无数声的窃窃私语声汇聚在一处的欢声笑语。

宋如是看着那小郎君的一举一动，不料自己的一举一动也尽在李诃的掌握之中。话说，你在灯火阑珊处看风景，自有人在窗边看着看风景的你。

穿云依旧一身儿绿，不过却是墨绿色，他怀抱双臂，立在李诃身边，面带好意，“郎君，你还是莫要看了。”

“为何不看？”李诃的声音平静的仿佛是波澜不动的池水。

穿云只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他看了眼人群之中一身红衣极为扎眼的宋如是，再去看宋如是眼睛所到之处的巴蜀来得小郎君。

“啧啧啧……”穿云感叹道：“这小郎君果真有几分不同，不似这长安城的男人文文弱弱镇日里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你当真觉得他有所不同？”李诃并没有回头。

“那是自然。”穿云没心没肺的说道：“你瞧他拿着折扇的模样，便不似一般人，这一双手一瞧便是捏过马鞭子又提过刀的。”

“可你再看他的模样，却是眸色纯净，这般的反差怎能不吸引人？”穿云一锤定了音，“就像是吃惯了水晶桂花糕，猛地瞧见个撒了胡麻的焦叶，自然觉得新奇。”

“倒也有些道理……”李诃点头道。

“郎君也觉得有些道理？”穿云惊诧道：“小的倒是不知郎君的胸怀竟然如此宽广……”他又看了一眼人群之中不错眼的看着巴蜀小郎君的宋如是，口中赞叹道：“不过娘子的眼光倒也不错，那小郎君便是小的也想多看两眼。”

“可惜……”李诃看向穿云，“你这会子莫不是无事可做了？”

穿云有些跟不上李诃的节奏，他转念一想，便点了点头，口中坚定道：“倒还真有一桩，这会子便要去做的。”

李诃看着穿云，目光之中透出“还不快去”的信号，于是穿云很快的去了，快的甚至来不及出门，只纵身跳出了窗户，又说真了窗台上了屋顶。

云散月出，光亮皎洁。

穿云走街串巷又飞檐走壁，先前还觉得有些冷，穿过几条巷子，周身就觉得暖和了起来。

那一处院落的屋檐底下没有点灯，唯有隔壁院落的光亮隐约透过来一些，穿云远远瞧见那一处，便放缓了脚步，只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

院门关着，院里头的郎君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初看像是在饭后百步走，再仔细看过去，却是并非如此。他那步子又快又急，仿佛是有什么焦心的事情。

穿云趁那人踱步的功夫，只悄无声息的上了屋顶，又听到那人一面踱步，一面口中嘟囔着，“怎地还不回来……怎地还不回来……便是生个儿子都该下地走了……怎地还不回来……”

穿云听到这话，只觉得好笑的紧，他坐在屋顶上，顺手拿起一片瓦片，随即就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呻吟声。

那一处，小丫头战战兢兢的推开了房门，她不敢进屋，只探头冲着里头的女子，低声说道：“姑娘……人还是没有请回来……”

“为何？”那女子守在案几旁，手上摩挲着个荷包，听到这话，转头去看小丫头。

小丫头不敢对上女子的目光，只赶忙的垂着头，口中吭吭哧哧的说道：“这会子的人……比方才的还多……奴婢实在挤不过去……”

“蠢货……”女子抑制不住怒火，一伸手指向小丫头，“你且过来！”

小丫头战战兢兢的进了门，抖抖索索的到了女子跟前儿，果不其然，她方才到了案几前头，脸上就先挨了两个耳刮子。

“蠢货！真真是蠢货！”女子说话间又是两个耳刮子，“镇日里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也不用你做粗活儿，你倒是办的一手好差事！”

小丫头低着头，捂着脸，口中兀自慢慢解释，“姑娘不知道下头的情形……这会子功夫……又来了好些个小娘子……奴婢不过是个下人……如何同那身子娇贵的小娘子们挤在一处……”

“如此倒是奴家错怪你了不成？”女子冷笑一声，伸手狠狠拧了小丫头一把，口中厉声道：“如此你倒是不能同那身娇玉贵的小娘们挤在一处，那粗活也是做不得的，如此奴家倒是得把你这个奴婢供起来不成。”女子越说越恼，又给了小丫头一个耳刮子，这才觉得舒坦了些，“奴家如今就告诉你一声儿，你且快些把那小郎君请过来，不然仔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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