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权刚忙完王府事务,大步踏入内室。
王妃张氏正坐在摇篮旁,轻轻哼着小曲,逗弄着几个多月大的朱盘烒。小家伙挥舞着藕节似的小胳膊,咿咿呀呀,明亮的眼睛满是对世界的好奇。
“王爷,你可算回来了。”张氏抬眸,脸上绽放出温柔的笑容,眼中的欢喜毫无保留,夫妻间相处自然,没有丝毫的刻意与拘谨。
朱权快步走近摇篮,脸上的倦意瞬间被温柔取代,一把将朱盘烒抱起来,举得高高的,爽朗地笑道:“烒儿,今天有没有乖乖听母妃的话呀?”
朱盘烒被逗得咯咯直笑,伸手去抓朱权的衣袖,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张氏笑着走过来,亲昵地拍了下朱权的手臂:“瞧你,别把孩子吓着了。”说着拿起小拨浪鼓摇晃,清脆声响吸引得朱盘烒小手乱伸。
张氏望着跳动的炭火,目光柔和如春水:“你看这火苗,相互依偎才烧得长久,咱们这小家啊,少了谁都暖不起来。”
朱权转头,将妻儿一并纳入臂弯:“夫人这话倒让本王想起塞北的红柳,根须纠缠才能在沙砾里扎根。有你持家,便是这王府最坚实的根基。”
突然,朱权感觉腿上一热,张氏见状掩唇轻笑:“烒儿这‘下马威’,倒比北疆的急报还让人措手不及。”
朱权哈哈大笑,边给孩子换衣边道:“看来咱们的小将军,是要给父王一个‘奇袭’呢。”
换好衣服后,朱权抱着孩子轻晃,童谣声中,朱盘烒渐渐沉入梦乡。
随着年关临近,大宁王府渐渐被喜庆的氛围笼罩。
除夕之夜,王府被红色装点得格外夺目,朱权身着华贵锦袍,张氏一袭红袄配月白裙,尽显藩王夫妇气度。
作为张泰之女,张氏自小习得礼仪,此刻与朱权手持清香,庄重地向祖宗牌位三鞠躬后上香,每一个动作都恪守祖制。
礼毕,朱权正坐主位,神色威严中带着和蔼,张氏在旁,端庄又不失亲切。
王府侍从和仆人依次入厅,恭敬跪地,行叩拜大礼,齐声恭贺新年。朱权微笑着颔首,张氏也笑着为众人分发着准备好的压岁钱,送出新年祝福。
一家人围坐,暖烘烘的炭火噼里啪啦地燃烧,驱散了冬日的严寒。
朱权轻声给儿子讲述着古老的年俗:“烒儿,今天是除夕,咱们一家人守岁,是希望新的一年里,大宁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咱们一家人也平平安安。” 声音沉稳有力,充满慈爱。
张氏在一旁微笑着,时不时温柔地摸摸朱盘烒的小脑袋,又往炭火盆里添些木炭。
窗外,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和绚丽绽放的烟花,在白雪的映照下更显美丽,引得朱盘烒兴奋得手舞足蹈。
元宵节很快来临,尽管雪花依旧飘洒,王府花园却成了灯的海洋。
不同于除夕的庄重,今夜的大宁裹着一层灵动的喧嚣。
朱权与张氏小心翼翼地抱着朱盘烒漫步在花灯间,五彩雪花点缀着形态各异的花灯,将花园染成一片梦幻光影。
朱盘烒瞪圆眼睛,在光影中咿呀欢叫,伸手去抓忽明忽暗的光晕。
张氏递来兔子糖人,朱盘烒迫不及待伸手,逗得夫妇俩忍俊不禁。
数日前,大宁卫所的校场正进行冬季练兵。
寒风呼啸中,士兵们身着厚重的棉衣,手持长枪、大刀,喊杀声震得积雪簌簌落下。
朱权收到都指挥使司的邀请,登上观礼台观看练兵。
他望着校场后方起伏的燕山余脉,心中暗自盘算:“西侧隘口易守难攻,却需加固烽火台;东侧草原开阔,正适合骑兵突袭演练。”
陈亨将军在一旁大声指挥:“稳住枪头,出刀要快!”
演练结束后,朱权走到士兵面前,神色严肃地说道:“将士们!西侧隘口是大宁咽喉,东侧草原乃御敌前阵,你们手中的枪、脚下的地,皆是守护大宁百姓的屏障。如今边境不宁,蒙古人虎视眈眈,咱们必须刻苦训练,莫负家国!”
说完,他亲自为表现优异的士兵颁发朝廷赏赐的腰牌。
没过几天,边境就传来了消息。
巡逻的骑兵队伍冒着严寒,在茫茫雪地里前行,马蹄踏在雪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寒风卷着细雪扑进王府书房,朱权盯着墙上的塞北舆图,神色凝重。
指尖划过标注着蒙古营帐的红点,他转头对长史说道:“传令下去,让各卫所依《烽燧条例》增派夜哨。另外,把近三月的马粪堆积分布图也呈来,敌军马蹄印深浅有异,恐有辎重调动。”
长史有些担忧地问道:“王爷,您觉得蒙古人这次会有大动作?”
朱权眉头紧皱:“不得不防。他们小股势力频繁在边境活动,绝非偶然。咱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决不能让他们有机可乘。”
面对政务,朱权将重心放在抵御蒙古势力上。
他在呈报文书中精准剖析敌军行军轨迹,结合地形指出关隘防御薄弱处;对于朵颜三卫雪灾及军户逃籍核查等事务,朱权按例妥善处置,确保诸事皆依制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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