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人和进士的选拔,由水生先生、王爷和巡抚周大人共同定夺。秀才的选拔则由谢大人负责。
周叔私下对水生感叹:“可惜了怀庆一身本事。他领兵打仗、排兵布阵、治理军务都是一把好手,若能让他去辽京布政司领兵,与你配合治理三州,那是再好不过。”
水生沉默片刻,低声道:“周叔,王爷不可能让张大哥和我一同主管辽京三州。那三州土地平坦肥沃,耕地广阔,若我们二人联手起了异心,王爷便难以掌控。况且王爷深知张大哥作战勇猛,常让他统领先锋军,他必须留在王爷身边听用。之前缴获的匈奴良马组建的铁骑,是王爷亲自挑选军中精兵、亲自操练的,那是辽东军最强的战力。如今军中无人敢存二心,王爷定会逐步选拔信得过的新将领,替换掉他心存疑虑的人。”
周叔点点头,心中感慨:水生在他先生指点下,确实历练出来了。王爷看重他,并非因他才华横溢,而是他办事沉稳可靠,桩桩件件都处理得滴水不漏。这份稳妥,正是他先生教导之功。
辽东及新得的四个州府贴满了告示,尤其是流放犯人众多的辽东。秀才选拔只论才学,不论出身。那些本已对前途绝望的流放之人,听闻此讯,无不欣喜若狂。
秀才选拔结束,共取中五十二人,其中辽东就占了三十五人,其余四州共取十七人。对于以往朝廷认可的秀才,宣王也一并承认。秀才选拔刚结束,紧接着便举行了举人考试。学子们得知主考官中有曾经的榜眼,也放下心来,至少主考官是饱学之士。最终举人取了十二名,令人意外的是,裴崇仁竟高中解元!
水生娘得知后惊诧不已,问婉宁:“他们这些流放犯人考好了,真能做官了?”
婉宁笑道:“祖母,正是因为新得的几个州缺治理的人手,王爷才开了这恩科。”
水生娘感叹:“这崇仁真是好命!他嫂子的祖父——你爹的先生是考官,私下指点他几句,他不会的也会了。”
婉宁忙正色道:“祖母,这话可千万不能乱说!科场舞弊是要砍头的!您不知道爹爹在王爷面前说话都万分谨慎。若传出王爷办的科考有假,被其他学子知晓,岂不坏了王爷清誉?”
水生娘吓得噤声,她可是亲眼见过王爷下令砍头示众的。
为了让举人们稍作歇息,王爷将会试安排在三天后。然而裴崇仁却没有参加。他心中明白,以自己十六岁的年纪,即便中了进士,王爷也断不会放心让他主政一州。王爷开科考本就是为了选拔能即刻治理地方的人才。他谦逊地表示:“学生侥幸中举,才学尚浅,还需沉淀。”
无论这是他自己的觉悟还是得了长辈提点,裴崇仁的这份“知趣”都让王爷十分满意。若他真中了进士,治理一方绝非仅凭书本知识可行,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王爷如何能放心?
敏月知道王爷开科考是为了选拔州府主官,便对景宇笑道:“夫君一身才学,莫要辜负了。你可是辽东有名的大才子,这么多年无法参加朝廷科举,如今机会难得,该去试一试。”
景宇却笑着摇头:“我去不合适。爹爹和谢大哥的先生都是主考官,我若参考,恐惹非议。”
敏月闻言,虽感遗憾——几个州都是大州,夫君若高中,年纪轻轻便可主政一方,这是京中权贵子弟中了进士也要熬多年才能有的机会——但见景宇虽面带笑容,眼神却透着冷意,便不敢再提了。
会试最终取中三人,竟全是曾经的流放犯人!宣王直接将这三人任命为沂州、越州、宁州的知州。除裴崇仁外,其余八位举人也被分派到四州担任县令。
辽东及新四州的百姓见本地也能科考做官,许多家底殷实的纷纷将子弟送到周巡抚公子主办的青山书院。青山书院一跃成为辽东首屈一指的书院。
武举方面,王爷选拔出七位武举人。为顺势提拔李指挥使的长孙,宣王暗示李指挥使可让伤愈的李百户李云峰参加武举。最终,一位名叫薛海的,因排兵布阵最为出色,被取为武进士;武艺高强的云峰也中了武进士。薛海年近三十,其祖父原是兵部官员,被国舅爷陷害流放至此。作为流放犯人,他一直在军中当普通士兵,始终不得升迁。宣王给了他机会,直接将他擢升为辽京布政司的驻军指挥使!薛海激动万分,当即跪地誓言:“下官誓死追随王爷!”宣王心中满意,亲自将他扶起。
李指挥使的长孙在战场上也颇为勇猛,加之是张怀庆的女婿,宣王也顺势升云峰为辽京驻军指挥使,命二人同去沂州,替自己守好这三州。宁州和越州的驻兵也由二人练兵统领,平时需听从谢大人调遣。
李指挥使和怀庆得知云峰升任指挥使,都为他高兴。待三州治理人选落定,小桃也赶回边境,一家人终于在年前一同前往沂州赴任。
云峰升任指挥使,其家人体贴地让炤炤随行,未留这位长媳在家操持家务、侍奉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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