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门牌坊下的当归香气裹着雪水的清冽,师父手中的药碾子在晨光里泛着铜色。他望着五人走近的身影,突然将碾槽里的药末撒向空中,那些褐色的粉末在接触金光的刹那,化作点点桃花瓣,落在大师兄缝补的玄甲上,与银线绣的并蒂莲相映成趣。
“汤在灶上温着。” 师父的枣木杖在青石板上敲出轻响,杖头的莲花纹与雪山祭坛的莲心产生共鸣,“二小子的药得加莲心,晚晴留的方子在药柜第三层。”
二师兄的脚步顿在牌坊下,他望着师父鬓角新添的白发,突然跪倒在青石板上,掌心的银线在接触地面时渗出金色的汁液 —— 那是雪山莲心的精华,正顺着石板的纹路,与三年前他咳出的血迹汇成细小的溪流。
“师父……” 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像被药渣堵住的药罐。林澈注意到他掌心的桃花印记正在变淡,那些被瘴气侵蚀的纹路,正被莲心的金光一点点抚平。
大师兄突然拽起他的手腕,玄甲与地面碰撞的闷响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起来喝汤。当年你偷喝我桂花酒被罚跪,可不是这副蔫样。”
药堂的横梁上悬着新晒的药草,紫苏与薄荷的清香里,混着雪山莲心特有的甘冽。二师姐将莲心片放进药炉时,银线图谱突然在案几上展开,夹层里的莲心粉末与药汤产生共鸣,在水面浮起个小小的并蒂莲,花瓣上的 “守” 字正在缓缓旋转。
“莲心能安神。” 三师弟趴在案几边,断袖下的手指戳着水面的莲影,“晚晴师姐的方子上写着,加入当归能治心口疼,就像大师兄总说的‘心病还需心药医’。”
林澈的青钢剑突然轻鸣,剑刃投射的光影里,雪山莲心正在师门的土壤里生根。那些金色的根系顺着药堂的地基蔓延,在每个弟子的床底结出小小的莲苞,苞尖渗出的汁液,与师父护心符里的桃花灰一模一样。
“它在修复师门的结界。” 大师兄用银线将莲心片串成挂坠,动作里带着苏晚晴式的细致,“三百年前的护山大阵,本就是以莲心为引。”
二师兄的手指在接触莲心挂坠时微微颤抖,他望着案几上的药碾子,突然想起二十年前的雪夜 —— 年幼的他偷学银线术被师父发现,却没挨罚,反而是师父握着他的手,在药碾子上练习最基础的打结,当时碾槽里就晒着雪山莲心。
“这挂坠……” 二师兄的声音带着哽咽,他认出银线的编法,是师父当年教他的第一式,“您早就知道我会回来?”
师父正在给三师弟换药的手顿了顿,镊子上的莲心膏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色:“莲心落地就会生根,就像你们这些弟子,走得再远,根总在这里。”
药汤沸腾的声响里,林澈的桃花印记突然发烫。他望着窗外正在抽芽的桃树,那些嫩绿的新叶间,雪山莲心的金光正在凝聚,渐渐化作苏晚晴的虚影 —— 她正坐在树杈上,将莲心串成的手链抛向地面,银线在空中划出的弧线,与二师姐此刻熬药的动作完全重合。
(是记忆的回响。)
青钢剑的齿轮在剑鞘里轻转,林澈突然明白莲心的真正作用:它不仅能疗愈身体的创伤,更能串联起散落的记忆,让那些被遗忘的温暖,在时光里重新绽放。
“面摊老汉呢?” 二师姐突然想起什么,她的银线正在药炉边织成小网,接住飞溅的莲心汤汁,“他没跟我们一起回来。”
“在桃林酿酒。” 师父将熬好的莲心汤倒进粗瓷碗,碗沿的豁口处补着银线,是苏晚晴小时候的手艺,“说要用雪山莲心和桃花酿,等明年你们下山时带走。”
大师兄的玄甲突然发出嗡鸣,他望着药堂梁柱上的裂痕,那些在三年前黑袍人袭击中留下的伤口,此刻正被莲心的金光填满。他转身走向库房的动作带着郑重,那里存放着归元门历代弟子的佩剑,最上层的空位,是留给二师兄的位置。
“你的剑还在。” 大师兄取下蒙着布的长剑,剑鞘上的银线缠着枚莲心,与雪山祭坛的莲苞一模一样,“当年以为你不在了,却总觉得该留着,就像留着灶上的热汤。”
二师兄拔剑的动作带着虔诚,剑刃出鞘的刹那,莲心突然迸发出金光,在堂内投射出无数记忆碎片:有他与大师兄在寒潭边练剑的清晨,有苏晚晴偷偷往他药碗里加莲心蜜的午后,还有师父在藏经阁给他讲兵符来历的深夜。
“原来……” 二师兄的剑气突然失控,金光在药堂里炸开,却没伤着任何人,反而在梁柱上开出朵朵金色的莲花,“那些被瘴气吞噬的记忆,都藏在莲心里。”
林澈的青钢剑与他的长剑交叉,两柄剑的金光在半空汇成并蒂莲。他望着二师兄眼眶里的泪光,突然想起雪山祭坛的莲心木盒 —— 苏晚晴的字条背面,还写着行小字:“莲心记得所有温暖,就像等待归人的灯火。”
暮色降临时,桃林里飘来酒曲的香气。沈守义正将雪山莲心碾碎,拌进蒸熟的桃花瓣里,他的盐罐放在石桌上,里面的兵符虚影已经完全消散,只剩下枚莲心形状的印记,与罐底的沈家标记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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