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途守护者 第259章 枯萎的生机

勇气树的叶片落在唐小棠肩头时，她正帮张铁匠校准新火铳的准星。这片叶子边缘卷成焦黑色，五彩色的花瓣早掉光了，只剩下根光秃秃的花柄，像根被掐灭的火柴。“怪了，” 张铁匠捶了捶枪管，火星溅在落叶上，竟没点燃那层焦黑，“这树昨天还好好的。”

机械义肢的齿轮卡了下，唐小棠低头看去，肩膀上的勇气树幼苗正蔫蔫地耷拉着，新长出的嫩叶上布满褐色斑点。光之宝石在怀里发烫，火麒麟的虚影钻出来，用鼻子蹭着落叶，金色的鬃毛突然黯淡下去，像被抽走了光泽的金丝。

“南边的树枝也枯了。” 司徒雪抱着断弦琴跑过来，琴盒里的金色鬃毛手链缠成一团，原本发光的丝线变得灰蒙蒙的。她指着勇气树中段的枝桠，那里的记忆水晶正在成片熄灭，映出的画面从欢笑变成了哭泣 —— 是被黑暗能量污染的征兆。

星痕蹲在树根旁，刻刀插进土壤的瞬间，腿上的土黄色疤痕突然爆发出红光。他疼得龇牙咧嘴，却不肯拔出来：“土壤里有黑色菌丝，” 刀尖挑起的泥土里，果然缠着发丝细的黑线，“在吸收树的养分，和祭坛晶体里的丝线是同一种。”

小石头举着石块往树上扔，石块上的反向防御符在半空炸开，红光裹着的墨香饼碎屑落在枯枝上，竟让焦黑的边缘泛起一丝绿意。“管用！” 这孩子拍着手跳起来，身后的少年守护者们纷纷效仿，把李婆婆给的墨香饼往树上抛，像在举办一场奇怪的喂食仪式。

水影族长老拄着权杖赶来时，权杖顶端的珍珠正在变暗。“水域的勇气树苗全倒了，” 他把颗发灰的珍珠塞进唐小棠手里，“根须烂得像泡发的朽木，连我们的治愈水都救不活。” 珍珠碰到机械义肢，五彩色的花瓣印记突然闪烁，竟在珍珠表面灼出个小小的防御符。

风精灵们举着叶片旗在树冠间盘旋，翅膀带起的风卷着黑色粉末 —— 是从枯枝上抖落的孢子。羊角辫女孩吹着陶笛追逐粉末，跑调的音波把孢子聚成一团，却没法彻底消灭：“它们会钻进皮肤！” 她指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疹，那是刚才接触孢子留下的，“像小虫子在肉里爬。”

雷耀的算盘零件在树周围拼出星图，算珠碰撞的声音带着哭腔。“菌丝在顺着树根蔓延，” 他推了推镜片，星图上的红线已经爬到勇气树的主根，“按这个速度，今晚树干就会开始腐烂，到时候整个防御网都会崩溃。” 他突然抓起颗算珠往地上摔，算珠弹起的弧线，正好指向西境的冰封遗迹 —— 那里是最后清理的黑暗据点。

“去遗迹看看。” 唐小棠拽起星痕，这家伙的刻刀还插在土里，被红光拽得直颤。火麒麟虚影突然咬住她的裤脚，往勇气树的树洞方向扯，树洞里隐约传来水滴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哭泣。

树洞比想象中深，墙壁上的记忆水晶大多已经熄灭，只剩下最深处的颗还亮着，映出初代星石主人的身影。“菌丝是‘母亲’最后的执念，” 虚影在水晶前停下，初代的声音从水晶里传来，带着叹息，“她不甘心被遗忘，想借勇气树的根系重生。”

水晶突然射出光束，在洞壁上投下画面：黑色菌丝从冰封遗迹的裂缝里钻出，顺着地下水流向勇气树，每吸收一点生机，就长出一分；画面最后定格在遗迹中心的石台，那里残留着 “母亲” 的白袍碎片，正被菌丝缠绕着微微颤动。

“得去烧了那些菌丝的源头。” 唐小棠举着火铳往洞外走，机械义肢的齿轮突然顺畅起来，肩膀上的幼苗竟在这时开出朵小花，五彩色的花瓣沾着她的汗水，像滴不会干涸的泪。“这丫头在给我们指路呢。” 司徒雪笑着拽了拽琴弦，琴盒里的金色鬃毛突然散开，在空中组成通往西境的光轨。

冰封遗迹的裂缝比上次更宽，寒风卷着黑色孢子灌出来，落在地上就长成小小的菌丝。土元素巨人用石掌挡住风口，掌心的石皮被孢子腐蚀出蜂窝状的小孔：“快进去，” 他瓮声瓮气地说，“我的石头快扛不住了。”

遗迹中心的石台果然爬满菌丝，“母亲” 的白袍碎片在菌丝中浮沉，每动一下，勇气树方向就传来一阵颤抖。星痕的刻刀刚碰到菌丝，就被缠上的黑线灼出焦痕：“它们怕火！” 他大喊着后退，火麒麟虚影立刻喷出金色火焰，火焰所过之处，菌丝像被点燃的棉线般蜷曲。

唐小棠举着火铳射击，火之宝石的红光与火焰融合，在石台上烧出个圆形的隔离带。可菌丝很快从地下钻出，填补了隔离带的空缺，甚至顺着火光往上爬，差点燎到火麒麟的尾巴。“用水淹！” 水影族的孩子突然从冰缝里钻出来，尾巴拍打着地面，引出的地下水在石台周围汇成环形水沟，暂时拦住了菌丝蔓延。

司徒雪的琴弦突然绷直，跑调的旋律在石台上空回荡。奇怪的是，音波没攻击菌丝，反而让水沟里的水泛起涟漪，涟漪中浮现出无数记忆碎片 —— 是 “母亲” 守护星界的过往，有她治愈洪水创伤的画面，也有她看着勇气树发芽的温柔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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