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脚男人嘴唇翕动了两下,终究没敢再劝,静默两秒后,拄着拐杖匆匆退了出去。
赵承煜看着赵承锦紧绷的侧脸,慢悠悠道:“为了个酒铺就要杀人灭口,大哥倒是越来越心狠了。只是杀得越多,破绽就越多,裴淮年追查得越紧,你就不怕……引火烧身,连定国公府都保不住?”
“轮不到你教训我。”赵承锦转头瞪他,眼中的阴鸷几乎要溢出来,“倒是你,少把心思放在那个付如鸢身上。她爹是沈晁的旧友,如今也在调查军械案,留着她在身边,迟早是个祸害。”
“祸害不祸害,也轮不到大哥来定。”赵承煜挑眉,指尖又开始转那枚玉佩,“倒是你,先顾好自己的酒铺吧——别等裴淮年顺藤摸瓜查到你头上,到时候,定国公府的基业,怕是要被你这把火连带着烧个干净。”
说完,他转身往内屋走,玄色衣袍扫过门槛,留下满院的冷寂。
赵承锦站在原地,大氅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银线绣的云纹,眸底的寒意比冷冬的风还要凛冽。
……
付如鸢的身影刚消失在定国公府的街角,沈知念的马车已停在了演练场的入口。
隔着漫天飞扬的尘土,她远远望见高台上那道挺拔身影——
裴淮年正手持长枪,枪尖斜指地面,寒光在阳光下流转如电。他手腕轻旋,枪尖便划出冷冽的弧线,刺如惊雷破空,挑似灵蛇出洞,劈若泰山压顶,扫像狂风卷叶,每一招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仿佛能劈开眼前呼啸的风、扬起的尘。
沈知念的脚步下意识顿住,目光落在他身上,一时忘了移步。
“站住!”守在入口的士兵上前一步,伸手拦住了她,铠甲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演练场乃军中禁地,闲人不得入内!”
春喜连忙上前,语气带着急意:“这是将军夫人,你们将军的内眷,难道也不能进?”
士兵面露难色,手还维持着阻拦的姿势,刚要开口解释,却见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从旁驶过。
车轮碾过碎石路,发出清脆的“咯吱”声,守在入口的卫兵们不仅没拦,反而齐齐躬身行礼,目送马车毫无阻碍地驶入场内。
春喜顿时气结,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凭什么她能进?我们夫人就不能进?”
士兵挠了挠头,黝黑的脸上泛起一丝尴尬,低声解释:“那是玲珑郡主的马车。郡主是皇亲国戚,又常来探望将军,小的们……实在不敢拦。”
沈知念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马车的车帘被风掀起一角,隐约能瞧见玲珑郡主端坐其内,鬓边珠翠环绕,映着日光闪闪烁烁,一身华贵的衣裙衬得她身姿娇贵,与这满是肃杀之气的练兵场格格不入。
“玲珑郡主又如何?”春喜不服气地往前凑了两步,声音带着较劲的意味,“我们夫人不仅是将军明媒正娶的夫人,还是皇上亲封的**县主呢!论身份,哪点比她差了?你们就敢拦?”
士兵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沈知念一眼。
将军前段时间成了亲,这事营里早有耳闻,可这位新夫人深居简出,他们这些底层士兵从未见过真容,自然辨不出眼前人说的是真是假。
再者,演练场是军中重地,规矩森严,若是轻易放个自称“夫人”的人进去,万一是别有用心的假冒者,他们这些守门的卫兵,怕是要掉脑袋的。
这般想着,士兵的手非但没松,反而握得更紧了些,脸上的难色也重了几分。
“这位夫人,演练场有军纪,非传令不得擅离职守。将军正在练枪,您若是执意要见,只能等他休息的时候了。”
“军纪?”春喜听得火冒三丈:“你的意思是,郡主没规矩喽,难不成她是闯进军营演练场的?”
她嘟囔了一句:“将军也是,竟任由她随意进出!”
沈知念指尖微微收紧,目光落在那道挺拔的身影上。
她知道裴淮年治军极严,玲珑郡主能随意出入,定是得了默许,或许是碍于皇家颜面,或许另有缘由。
“不必争执了。”沈知念按住春喜的手,眉心紧蹙,对着士兵急声道:“我有要紧事找将军,能否劳烦通传一声,问他是否得空见我?”
她话音刚落,士兵还没来得及回话,玲珑郡主的马车忽然在前方不远处停住。
车旁的婆子快步走过来,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恭敬:“**县主,我们郡主请您同乘马车入内。县主您没有皇家特批,按规矩是不能乘马车进演练场的。”
说罢,她晃了晃手中一块鎏金令牌,日光下闪着刺目的光。
沈知念淡淡扫她一眼:“不必了,我步行进去便是。”
前方车帘被轻轻掀开,玲珑郡主探出头来,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带着说不清的意味。
婆子依旧低着头,又劝道:“县主,我们郡主是真心想邀您同乘,说有几句话想聊。”
她顿了顿:“您若是实在不愿,那便罢了。”
旁边的士兵早已脸色发白,紧张地看着沈知念,声音都打起了磕巴:“夫、夫人,我、我这就去通传……”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他。”沈知念心头火急,付如鸢此刻不知身在何处,会不会有危险,她必须立刻见到裴淮年。
说罢,她抬脚便往里走。
刚要走过玲珑郡主的马车,却被一名侍卫横身拦住。
马车里传来玲珑郡主清凌凌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挑衅:“沈知念,我有话跟你说。”
“我没空。”沈知念心急如焚,目光越过侍卫肩头,望眼欲穿地盯着演练场高台上的裴淮年,只盼他能留意到这边的动静。
侍卫却纹丝不动,显然没得到放行的指令就不让路。
玲珑郡主的声音从车内传来,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傲慢:“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愿不愿意放弃将军夫人的位置?”
“郡主说的这是什么话!”春喜气得脸通红,往前冲了半步,“我们夫人与将军是皇上赐婚,名正言顺,哪有说放弃就放弃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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