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趣事告一段落,我立马返回团里准备继续忙碌起来。
周一一大早,晨光穿透团部办公室的百叶窗,在作战地图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刚把保温杯搁在"军事训练计划"的红头文件上,门就被推开了。
杨浩风风火火闯进来,迷彩服的肩章还沾着训练场的草屑,手里攥着皱巴巴的烟盒,这是他每次有"机密情报"时的标配。
"老顾!"他反手关上门,压低声音道,"副团长的人选终于有眉目了!"
他抽出根烟在指间转了转,却没点燃,上次被我撞见他躲在器材室抽烟,直接罚他围着操场跑了五圈。
我放下钢笔,椅背上的军大衣滑落半截,露出里面熨烫平整的衬衫领口。
"后勤部那帮小子说,师部这两天就要开会定人。"杨浩把烟盒拍在桌上,震得台历上的"优秀团级单位"奖状微微发颤,"听说三营的李向阳在活动关系,他老丈人是军部的......"
话没说完,我抬手示意他噤声。窗外传来新兵训练的口号声,整齐的踏步声像雨点砸在水泥地上。
我起身走到地图前,指尖划过标注着"重点防御区域"的红圈。这个副团长的位置空了太久,不仅关乎指挥权,更关系到整个团未来的训练方向。
"咱们需要的是能扎根基层的人。"我盯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作战标记,"上次演习时,二营的陈默带领尖刀班穿插敌后,零伤亡完成任务,这样的实战型人才......"
"问题是上面认不认啊!"杨浩抓起保温杯猛灌一口,烫得直哈气,"现在竞争激烈,听说隔壁团都开始走人情了。老顾,你好歹去找找司令员......"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我的手机突然在桌上震动起来。
屏幕亮起玥玥的名字,附带一张照片:笑笑戴着自制的"小团长"纸冠,骑在老顾肩头,爷孙俩对着镜头笑得露出后槽牙。
老顾的作训服领口别着孙女贴的卡通贴纸,监测表的蓝光在照片边缘明明灭灭。我盯着照片里他微驼的脊背,想起昨晚视频时,他悄悄把止痛药瓶藏在《孙子兵法》后面的模样。
"老顾?"杨浩试探着叫我,"你真不打算争取?"
我把手机倒扣在桌上,金属外壳传来的余温透过掌心。
作战会议记录本摊开在桌角,最新一页写着"培养年轻骨干"的计划,墨迹还未干透。窗外的军号突然响起,悠长的号声混着新兵们的"一二三四",在办公室里撞出清脆的回响。
"按流程走。"我转身整理军装,肩章上的金色星徽在阳光下微微发烫,"让各营把优秀干部材料汇总上来,咱们开个民主测评会。"
杨浩张了张嘴,最终把烟塞回盒里,敬了个不太标准的军礼:"得嘞!不过丑话说前头,到时候要是李向阳那小子......"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团的副团长,必须经得起实弹检验。"
话音未落,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听筒里传来参谋急促的汇报:"顾团长!三营训练场突发状况......"
我抓起军帽扣在头上,和杨浩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冲向门外。走廊的穿堂风卷起桌上的文件,那张副团长候选名单的草稿轻飘飘落在地上,被疾步而过的脚步带起,又轻轻贴回瓷砖缝隙。
三营训练场的机械故障处理完时,日头已西斜。我摘下满是油污的手套,指腹还残留着机油的刺鼻气味。
“行了,你一个团长就别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了。”杨浩凑过来,迷彩服上沾着维修时蹭的铁屑:"你瞧那边儿,不会真让我乌鸦嘴说中了吧?"他下巴朝远处的通信车扬了扬,那里正停着辆挂着师部牌照的吉普。
手机在裤兜震动的瞬间,我几乎本能地攥紧了拳。
听筒里传来参谋长沉稳的声音:"小顾,下午三点到师部三楼会议室,关于干部任命的专题会。"
挂断电话,屏幕映出我紧锁的眉峰,远处训练场上的喊杀声突然变得模糊。
杨浩凑过来看我脸色,手表的反射光在他手腕一闪:"果然和副团长有关?"
我点了点头,“可能是吧。”
回办公室换军装时,挂在衣架上的作战服还带着训练场的硝烟味。我对着镜子调整领带,忽然想起老顾教我打领带的样子。
那时我刚提干,他站在军区招待所的镜子前,手把手纠正我的手势,说"军人的领口就是战场的第一道防线"。此刻指尖抚过熨烫平整的衣领,摸到个硬物,掏出来竟是颗小熊形状的糖果,大概是今早松松塞我口袋的。
驱车前往师部的路上,车载电台播放着军事新闻,声音却像隔着层毛玻璃。路过军区大院时,我下意识放慢车速,透过车窗望见老顾常去的那排银杏树,金黄的叶子在风里打着旋儿。
手机适时震动,玥玥发来消息:"爸偷偷在给孩子们做了红烧肉,说是孩子们要吃他亲手做的,但是啊,我估计最终还得妈来掌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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