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穿过西域的戈壁滩,裹挟着细沙,抽得人脸颊生疼。
林清梧——现在应该叫她“墨娘子”了,紧了紧头上的毡帽。
她这身胡商打扮,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要不是那双眼睛太过清亮,任谁也想不到,这风尘仆仆的“墨娘子”,竟是曾经搅动京城风云的林家大小姐。
商队缓缓前行,牛羊的叫声,驼铃的叮当声,混杂着胡商们的吆喝声,热闹非凡。
林清梧却无心欣赏这异域风情,她的心思全在沿途所见的民生凋敝上。
“盐铁归公”?狗屁!
那些个贪得无厌的县令,打着新政的旗号,变着法儿地搜刮民脂民膏。
什么“盐铁附加费”、“新政管理费”,名目多得让人眼花缭乱。
百姓们辛辛苦苦一年,到头来连个温饱都混不上,真是岂有此理!
“看来,这新政是成了,但这‘后遗症’,可比想象中严重得多啊……”林清梧心中暗叹。
她知道,光靠自己一个人,是远远不够的。
她需要帮手,需要能够拨乱反正的力量。
这天,商队在一处破败的驿站落脚。
林清梧百无聊赖地坐在角落里,一边喝着粗茶,一边打量着周围的人。
突然,一个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个落魄的书生,衣衫褴褛,满脸尘土,头发也乱糟糟的,像个鸡窝。
他抱着一个酒坛子,醉醺醺地靠在墙角,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什么。
“哎,天道不公,世道不公啊……”
林清梧心中一动,走了过去。
“这位先生,看你气度不凡,想必也是个读书人吧?”她用一口流利的西域话问道。
那书生抬起头,迷迷糊糊地看了林清梧一眼,打了个酒嗝,说道:“读书人?呸!什么读书人!读书有个屁用!还不是被那些狗官们踩在脚下!”
林清梧微微一笑,知道自己找对人了。
她蹲下身子,轻声问道:“先生此话怎讲?”
书生又喝了一口酒,开始滔滔不绝地抱怨起来。
原来,这书生名叫李修远,曾是翰林院的编修,因为上书直言,得罪了权贵,被贬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那些狗官,一个个都是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们嘴上说着为国为民,背地里却干着男盗女娼的勾当!我李修远,就算穷死饿死,也不会和他们同流合污!”李修远越说越激动,涨红了脸。
林清梧听着,心中暗暗点头。
这李修远虽然落魄,但骨子里却有一股傲气,一股难得的正义感。
这样的人,正是她需要的。
“李先生,你可愿帮我一个忙?”林清梧问道。
李修远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林清梧:“帮你?我一个落魄书生,能帮你什么?”
林清梧神秘一笑:“帮我……匡扶正义!”
当夜,林清梧修书一封,将李修远引荐给了影阁残部。
那些曾经潜伏在暗处的影子,如今也该出来发挥作用了。
与此同时,远在京城的沈砚之,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京城的繁华,依旧如旧。
但沈砚之却总觉得,这繁华之下,隐藏着一丝不安。
他最近发现,一些地方官吏开始变得异常活跃起来。
他们频繁地进京,四处拜访,送礼,拉关系,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难道……他们也察觉到了什么?”沈砚之心想。
他想请旨彻查,却被景琰劝阻了。
“砚之,我知道你心系百姓,但此事需谨慎。新政刚刚推行,根基未稳。若动刀太急,恐伤了新政的元气啊!”景琰语重心长地说道。
沈砚之听了,心中更加不安。
他知道景琰说得有道理,但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贪官污吏逍遥法外。
夜深人静,沈砚之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翻阅着林清梧留下的《九策遗章》。
这是林清梧留给他的,是他了解新政,治理国家的宝典。
他一页一页地翻看着,突然,他停了下来。
他发现,其中有一页的字迹,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这是……”沈砚之仔细辨认着,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与此同时,在西域边陲的一间简陋的客栈里,林清梧正在借着月光,以墨韵通灵之术,窥探星象。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咳咳……”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捂住了胸口。
“墨韵通灵”虽然厉害,但每次使用,都要耗费大量的气血。
如今她的身体本就虚弱,再这样下去,恐怕……
但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必须尽快查清楚那些贪官污吏的底细,否则,新政就真的要毁在他们手里了。
通过星象,她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兵部侍郎赵廷,竟然与西域的豪族勾结,企图瞒天过海,中饱私囊!
“好啊,真是好大的胆子!”林清梧怒极反笑。
她立刻命影阁成员伪造了一份账册,详细记录了赵廷与豪族勾结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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