湾流G550的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平稳地切开万米高空的云层。
机舱内,安佳玲抱着女儿欢欢半岁时的照片,指尖轻轻摩挲着屏幕上那粉嘟嘟的小脸,眼神柔软了一瞬,随即又绷紧。
张杭就坐在她对面的宽大真皮座椅里,双腿交叠,手里端着一杯可,冰块轻轻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目光掠过安佳玲专注看照片的侧脸,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欢欢又重了吧?上次抱她,小胳膊可有劲儿了。”
张杭抿了口酒,声音带着点慵懒。
安佳玲眼皮都没抬,手指依旧停留在照片上:
“那是,随我,结实。”她语气硬邦邦的,像在跟谁置气。
“嗯,也随我,聪明。”
张杭理所当然地接了一句。
安佳玲终于抬起头,娃娃脸上那双大眼睛瞪得溜圆,带着明显的挑衅:
“聪明?那你这回可要输惨了!张杭,我告诉你,皇族状态正猛,NJS稳如老狗,北美主场!四强里,至少占俩!你这SKT?呵,等着丢人吧!”
她越说越来劲,下巴微微扬起,仿佛已经看到张杭站在江大礼堂中央,面对全校师生和媒体的光辉时刻。
张杭轻笑一声,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像带着钩子:
“玲玲,你这嘴啊硬的跟钻石似的。”
他顿了顿,眼神在她饱满的唇瓣上停留了一瞬,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蛊惑的沙哑:“当然,味道也很好。”
安佳玲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像熟透的桃子。
她猛地别过头看向舷窗外翻滚的云海,心脏不争气地咚咚跳快了几拍。
这混蛋!
每次都用这招!
她咬着下唇,强装镇定:
“少来这套!我这次赢定了!”
张杭靠回椅背,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着,像是想起了什么:
“对了,乐乐和清浅也会过去看总决赛,我邀请了。”
安佳玲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转过头:
“林清浅?她也去?张杭你真是缺了大德!”
“那么好的姑娘,清清白白一个大学生,硬是被你给糟蹋了。”
她气得胸口起伏,娃娃脸上满是愤慨:
“她就是眼瞎才看上你这个大骗子!渣男!”
张杭脸上的笑容浓了些:
“安佳玲,你现在嘴有多硬,等晚上,我就让你嘴有多软。”
他目光扫过她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嘴唇,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别急,有的是时间。”
安佳玲被他看得浑身一激灵,那股熟悉的、被大型肉食动物盯上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她。
她下意识地并拢了双腿,喉咙有些发干,气势汹汹的宣言卡在了嗓子眼。
她猛地抓起手边的抱枕抱在怀里,扭过身子彻底背对着张杭,只留给他一个气鼓鼓的后脑勺和微微发红的耳根。
心里却在疯狂叫嚣:
不能怂!
安佳玲!
这次一定要赢!
赢了就能看他出大丑!
看他还怎么嚣张!
飞机降落在洛杉矶时已是傍晚。
几辆低调却散发着厚重质感的黑色防弹凯迪拉克凯雷德早已等候多时。
车队驶离喧嚣的市区,蜿蜒上山,最终停在一扇巨大而古朴的锻铁大门前。
门无声滑开,车队驶入。
眼前豁然开朗。
与其说这是豪宅,不如说是一座矗立在山巅的王国。
占地广袤得望不到边际,修剪得一丝不苟的草坪如同巨大的绿色绒毯铺展开来,远处点缀着波光粼粼的人工湖和茂密的原生树林。
主体建筑是恢弘的现代主义风格,线条硬朗简洁,巨大的落地窗映照着夕阳最后的余晖,折射出冰冷而奢华的光芒。
恰好,韩乐乐她们乘坐的车子也到站了。
“哇哦!”韩乐乐第一个跳下车,叉着腰,用她那标志性的、带着点川渝腔调的普通话赞叹:
“林青海大佬这个窝,硬是巴适得板!比我家老头子那个庄园有格调多了!”
林清浅也随后下车,她穿着一身素雅的米白色长裙,海藻般的长发披在肩头,晚风吹拂,裙角微微飘动。
她安静地环视着这极致奢华的景象,清澈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欣赏,但更多的是某种难以言喻的疏离感。
再华丽的牢笼,终究也是牢笼吧?
她心里莫名地飘过这个念头,随即又为自己的矫情感到一丝羞愧。
她看向前方那个挺拔的身影。
张杭正站在车边,夕阳的金光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轮廓。
可他不一样,他是自由的鹰,这世界都是他的猎场。
而我,甘愿做他羽翼下栖息的一只雀鸟。
她的脸颊悄悄染上一抹红晕。
安佳玲最后一个下车,抱着胳膊,娃娃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撇撇嘴:
“还行吧,跟我妈在瑞士那个差不多大。”
语气平淡,但眼底深处还是有一丝被这磅礴气势冲击到的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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