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河畔,旌旗招展,锣鼓喧天。
宽阔的河面上,数条色彩鲜艳、装饰着威武龙头的龙舟,在震天的号子声中如同离弦之箭,破开碧波,你追我赶。
两岸人山人海,欢呼声、呐喊声、助威声震耳欲聋,汇聚成一片沸腾喧嚣的海洋。
天子亲自下场,禁卫军精锐组成的“飞龙队”更是吸引了所有目光,成为全场焦点。
晏时叙卓然立于龙舟之首,一身玄色劲装勾勒出挺拔如松的身姿,更显英武不凡。
他手握特制的硬木长桨,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注视着前方水道,沉稳有力地呼喝着号令,指挥着划桨的节奏。
每一次整齐划一的落桨,都激起巨大的白色水花,龙舟宛如一条真正的出水蛟龙,乘风破浪,迅猛前行。
然而,就在龙舟行至河心最深处、水流最为湍急之处,距离终点尚有三分之一路程的关键时刻,异变陡生。
“咔嚓——!”
一声沉闷而刺耳的脆响,并非朽木断裂的自然声响,更像是某种精巧机括被触发的动静。
晏时叙脚下所踏的坚实龙舟底板,毫无征兆地裂开一道缝隙。
与此同时,他手中那根坚韧无比的特制长桨,竟也从中猛地断裂开来!断裂处光滑异常!
“保护皇上!!”
护在晏时叙身后的张司成反应堪称神速。
他厉声高喝示警,同时身形如电,越过晏时叙身侧,挡在了他面前。
但为时已晚。
几乎在船板裂开、桨断的同时,原本清澈流淌的护城河水仿佛瞬间沸腾。
“哗啦——哗啦——!”
百余道身着紧身黑衣、如同鬼魅般的身影破水而出。
水珠四溅,寒光闪烁。
他们手持分水刺、淬毒短匕、精钢手弩,眼神冰冷嗜血,带着浓烈的杀机,目标只有一个——
龙舟之上,那个玄色劲装的大晏天子!
这些刺客水性精熟至极,动作迅捷无声,显然是早有预谋。
在此处水流湍急、远离河岸的水域埋伏已久,就等着龙舟行至此处,发动这致命一击!
“有刺客!护驾!!”
龙舟上的禁卫军皆是百战精锐,虽惊不乱,怒吼着拔出腰刀,与破水而上的刺客瞬间战作一团。
一时间,刀光剑影,水花与血花齐飞。
刺耳的兵器猛烈碰撞声、怒吼声、惨叫声混杂着河水的咆哮声,不绝于耳。
其他几艘稍落后的龙舟上,亦不乏武功高强的将领勋贵。
眼见天子遇袭,众人嘶吼着喊:“快!用力划桨!冲过去!护驾!!”
另一艘船上的苏暮扬、罗云梡直接弃了船桨。
他们足尖一点船板,身形如大鹏展翅,踏着水波,朝着晏时叙遇险的龙舟疾飞而去。
河中央这突如其来的血腥厮杀,让沿着护城河水域流线搭建的、用于观礼的临水殿内,瞬间炸开了锅。
皇室宗亲、文武大臣及其家眷,皆被这骇人一幕惊得魂飞魄散,慌乱不已。
因皇后未曾驾临,为免百姓非议,太皇太后与太后亲自坐镇临水殿。
此刻见河面上密密麻麻的刺客围攻天子座舟,太皇太后惊得霍然起身,脸色煞白。
她急声对今日负责护城河区域安全的城防兵统领周景韬下令:
“快!快安排人手,立刻划船去河中央!护皇上安危!”
留在岸边组织秩序的精锐禁卫军和负责外围安全的城防兵,早已行动起来。
他们纷纷跳上快船,朝着杀声震天的河中心急速划行。
而临水殿河对面搭建的彩棚和看台上,百姓们看着这只有在戏文里才有的刺杀场面,也全都吓傻了。
惊叫声四起,人群开始骚动。
周景韬一边指挥殿内秩序,一边急令手下:“快!疏散百姓!护送女眷和百姓有序撤离!”
太皇太后被宫人搀扶着,却执意不肯走。
“哀家这把老骨头了,怕什么!”
她一双苍老却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河中央那玄色的身影,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干枯的手指紧紧攥着龙头拐杖,指节发白。
温庭宽和梁雨荷作为皇后的家人,与太皇太后和太后在同一座楼阁中。
皇上身陷险境,他们心急如焚,同样不肯离去。
温庭宽脸色铁青,梁雨荷紧握着手中的帕子,心中不住祈祷。
他们不敢想象,若是皇上有个万一,梨儿该如何承受!
梁雨荷强自镇定,对身边带来的娘家侄女梁青悠、梁青柠,以及寄居温府月余的云栀道:
“这里太危险了,你们三个姑娘家,快随温府的下人先回府去!快走!”
梁青悠和梁青柠见姑姑姑父不走,也执拗地摇头。
“姑姑,我们不走,我们在这陪着您和姑父!”
云栀跟在梁青悠身侧,垂着眼帘,也没离开。
她的目光沉沉地投向河中央那混乱的战团,眼神深处一片幽暗。
就在河中央的厮杀似乎逐渐被控制,后续赶到的禁卫军和城防兵将残余的刺客团团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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