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壤回声》
星舰跃出跃迁航道时,萧凡被阵细碎的爆裂声惊醒。观测屏上的生星带正在落雨,淡金色的星壤化作雨丝簌簌坠落,在舷窗上撞出涟漪般的光纹。更奇异的是,那些光纹里浮着行游动的星轨文——“壤中藏语,需以琴音唤之”。
“是星壤在说话。”小饭扒着窗沿,爪子沾着的星壤突然凝聚成个微型星核,“它们在等我们种下镜渊带来的种子。”
墨尘将那枚银红色种子放在控制台中央。种子接触到星舰能量的瞬间,突然长出透明的须根,像只摊开的手掌,精准地抓住三缕不同的光——星骸琴溢出的金绿光、断脉杖流转的银红光,还有小饭尾巴尖跳动的橙黄光。
“需要三种能量共同催化。”墨尘的断脉杖悬浮起来,杖顶星核与种子产生共鸣,“生星带的土壤很特别,能翻译根脉的低语。”
星舰降落在片起伏的星壤平原上。萧凡踩下的瞬间,脚下传来细微的震动,像有什么东西在土壤深处呼吸。远处的丘陵正在缓慢变形,时而化作钟楼的轮廓,时而凝出镜渊的镜面,最后定格成片青灰色的湖泊,与镜渊镜片里见过的那片惊人地相似。
“是记忆的投影。”星骸琴突然自行弹奏起来,琴音掠过之处,星壤翻涌着分开,露出底下盘根错节的淡金色脉络,“生星带在模仿根脉走过的路。”
种子被埋入土壤的刹那,平原突然亮起无数光点。每个光点都是株透明的幼苗,叶脉里流动着星轨文,组合成段段断续的语句:“织者以魂为壤……守林人以心为种……断脉者以血为肥……”
“是织者时代的培育守则。”墨尘蹲下身,指尖触碰到株幼苗,光点突然炸开,映出幅画面——个穿白袍的织者正将自己的星核碎片埋进土里,周围的幼苗立刻疯狂生长,“他们用自身能量滋养根脉?”
画面里的织者转过身,面容竟与云岫有七分相似,只是眼神更沧桑:“当根脉失去活力,唯有献祭记忆才能唤醒新生。但记住,种子需要不同的养分,单一的能量会让它走向偏执。”
光点消散时,萧凡的星骸琴突然发烫。琴身映出片陌生的星图,标注着生星带深处的座峡谷,那里的星壤呈现出七种颜色,像被打翻的调色盘。图旁写着行注解:“异色壤,承万语”。
异色壤峡谷弥漫着甜腥的气息。两侧岩壁上嵌着无数半透明的胶囊,每个胶囊里都裹着团跳动的光团,细看竟是浓缩的记忆——有激进派焚毁星轨的狂热,有守林人守护幼苗的温柔,甚至有段模糊的呢喃,反复说着“平衡”二字。
“这些是被根脉筛选掉的极端记忆。”小饭突然炸毛,尾巴指着峡谷深处,那里有株畸形的植株,根须呈现出暗紫色,叶片却泛着刺目的金光,“它在吞噬这些记忆!”
畸形植株周围的星壤正在变黑,胶囊里的光团被根须强行扯出,那些温柔的记忆接触到暗紫色根须便会消散,唯有狂热的片段被贪婪地吸收。萧凡注意到,植株顶端结着颗暗红色的果实,表面刻着扭曲的星轨文,与激进派古籍上的符号如出一辙。
“是失衡的恶果。”星骸琴弹出急促的旋律,试图震退那些根须,“有人在这里种下了偏执的种子。”
墨尘的断脉杖突然刺入地面,银红色的能量顺着根脉蔓延,在畸形植株周围画出道圈。被圈住的暗紫根须开始萎缩,却发出尖锐的嘶鸣,像有无数意识在痛苦挣扎。
“里面有被吞噬的星灵意识!”萧凡突然想起镜渊里的画面,那个穿黑袍的人烧毁古籍时,袖口露出过同样的暗红色纹路,“是激进派残留的力量在作祟。”
峡谷岩壁突然震颤。无数胶囊同时破裂,光团化作流萤般的光点,一半扑向畸形植株,一半飞向他们埋下的种子。萧凡立刻拨动琴弦,金绿色的琴音织成张网,将飞向畸形植株的光点截住,墨尘则催动断脉杖,引导这些光点流向银红色种子的方向。
“它们在选择归宿。”小饭纵身跃到种子上方,橙黄色的能量包裹住那些犹豫不定的光点,“偏执会吸引偏执,温柔会奔向温柔。”
银红色种子在三色能量的滋养下迅速抽枝,根须呈螺旋状展开,将那些温柔的记忆光点轻轻裹住,像母亲抱着孩子。而畸形植株在失去养分后开始枯萎,暗红色果实裂开,露出里面枚黑色的种子,落地瞬间便化作星尘消散。
“失衡的根脉无法存活。”云岫模样的织者虚影再次浮现,这次手里捧着本发光的古籍,“织者创造根脉时,在异色壤埋下了平衡法则——任何单一能量主导的生长,终将自我毁灭。”
古籍突然翻开,书页上的星轨文化作流光融入银红色植株。萧凡看见植株的叶片上开始浮现出图案:有织者锻造工具的场景,有守林人记录星象的画面,还有断脉者修补裂痕的剪影,像幅融合了所有传承的画卷。
“它在整合不同的记忆。”墨尘的断脉杖与植株产生共鸣,杖顶星核碎片的光芒变得柔和,“根脉需要的不是纯粹的过去,是兼容并蓄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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