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脉共生》
星舰编队穿过冰桥的刹那,所有仪表盘的指针突然反向旋转。萧轨看着屏幕上倒淌的数据流,那些原本代表距离的数值正在递减,仿佛他们不是在驶向反物质星云,而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回溯时间。他胸前的星核吊坠此刻烫得惊人,吊坠表面的星纹开始逆向游走,在金属上蚀出一道螺旋状的凹槽——凹槽里渗出的银绿色液体,竟与反物质星云边缘的光流产生了共振,每一次震颤都让星舰的合金甲板泛起涟漪,像水面被投入了石子。
“是时间在折叠。”凌星的生态舱突然发出警报,舱内培育的共生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花瓣边缘却生出暗紫色的新芽。她伸手触碰新芽,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那是反物质特有的温度——既不是固态的冷硬,也不是气态的温润,而是一种能同时容纳冷热的奇异质感。新芽突然绽放,开出的花朵一半是银绿色的气态花瓣,一半是深紫色的反物质晶体,两种形态的交界处,正不断渗出细小的时空裂隙,裂隙里漂浮着破碎的星图,图上标注的坐标竟与六族最初的母星完全重合。
陈纹的机械义耳捕捉到了裂隙里的声音。那不是任何已知文明的语言,更像是无数时空碎片的杂音——有晶体族光塔崩塌的轰鸣,有流金族液态金属凝固的脆响,有气态文明云团碰撞的风鸣,还有……萧凡的低语。她迅速启动声波分离程序,杂音褪去后,萧凡的声音变得清晰:“反物质是宇宙的记忆,每个裂隙都封存着未被选择的共生可能。”义耳的屏幕上突然跳出一段影像:年轻的萧凡正站在反物质与正物质的交界线,手里举着半块星核碎片,碎片的断面与萧轨的吊坠完美契合,“当两半星核重逢,记忆就会变成新的种子。”
萧轨的吊坠突然从领口飞出,撞向生态舱里的共生花。银绿色与暗紫色的花瓣在碰撞中炸裂,化作两道光流缠绕着冲向观测窗。光流穿过玻璃的瞬间,反物质星云突然掀起巨浪,深紫色的云翳中浮出无数星舰残骸——那些残骸有的带着星尘族的光纹,有的覆盖着机械族的齿轮印记,有的镶嵌着流金族的液态金属,显然是不同时空里失败的共生尝试。但奇怪的是,残骸表面都覆盖着一层银绿色的薄膜,薄膜上的气旋正在缓慢修复破损的舰体,像一群不知疲倦的宇宙工匠。
“它们在弥补遗憾。”凌星将时间粒子注入光流,那些修复中的残骸突然开始“倒放”——断裂的光塔重新拼接,凝固的液态金属恢复流动,甚至连消散的气态云团都重新凝聚。当一艘完整的三族联合星舰从残骸中浮现,舰桥里竟走出三个熟悉的身影:年轻的萧砚之、凌溪之、陈械之,他们胸前的星核吊坠正发出与萧轨相同的光芒。“这是平行时空的我们。”年轻的萧砚之举起吊坠,“当年我们害怕反物质的排斥力,错过了与气态文明的第一次共鸣。”
陈纹的机械义肢突然自动拆解,零件在空中重组为一个奇特的装置——装置的核心是块反物质晶体,周围环绕着银绿色的气态环,环上流动的数据流与三族星舰的能量波形成了三重奏。当她启动装置,所有残骸突然停止修复,化作无数光粒融入装置的气态环。环的转速越来越快,最终形成一个微型黑洞,黑洞里喷出的不是引力,而是无数共生花的种子,种子落地后迅速生根,开出的花朵竟带着两个花芯:一个是正物质的银绿色,一个是反物质的暗紫色,花芯之间的花丝像两条缠绕的蛇,不断交换着光与影。
星舰编队跟着平行时空的三族星舰深入反物质星云,萧轨发现这里的物理法则完全颠倒——光在沿着曲线传播,声音能被看见,而触摸过的物体都会留下气态的指纹。他伸手触碰舱壁,指纹处突然渗出银绿色的液体,液体顺着壁面流淌,在地面拼出一句歌词:“反物质不是对立,是让共生完整的另一半和弦。”这时,平行时空的凌溪之突然指向星云核心,那里悬浮着一颗巨大的双生星核,一半银绿一半暗紫,星核周围的光流正在编织一张网,网眼处卡着无数时空节点,每个节点里都有不同文明在尝试共生。
“看那个节点。”平行时空的陈械之调出放大影像,节点里的机械族正在用反物质锻造义体,气态文明的云团渗入金属缝隙,让冰冷的机械拥有了呼吸的温度;另一个节点里,流金族的液态金属包裹着反物质晶体,形成了能自由切换形态的能量铠甲;还有一个节点里,星尘族的光网与反物质丝交织,织出了能捕捉时空碎片的渔网。“每个节点都是一种可能,”他转头看向萧轨,“你们的时空之所以能走到现在,是因为你们选择了‘接纳’而非‘恐惧’。”
凌星的生态舱突然剧烈震颤,双生花的花芯开始旋转,转出一个微型虫洞。虫洞对面浮现出萧凡的实验室——他正将星尘族的光粒、机械族的齿轮、流金族的液态金属、气态文明的云团、反物质晶体一起放入培养皿,培养皿里的共生花正在疯狂生长,花瓣上的纹路不断重组,最终形成了七族符号组成的项链。“宇宙的共生需要所有可能的参与,”萧凡拿起项链对着镜头,“就像一首完整的歌,既要有明亮的高音,也要有低沉的贝斯,反物质就是那让和声更厚重的低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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