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女子踌躇片刻忍不住问道“小小捕快为何令圣教这般上心”
“告诉你也无妨”黑袍上使从衣袖中取出一枚铜钱扔给女子。
“身世不一般,命更不一般,田慎那个废物,区区小事都做不好,还要我们擦屁股”
“想办法将铜钱交给他,记住一定要视若性命,贴身珍藏不离半分”
“乌子巷是好地方,浊气、晦气聚集能压住贵命,再配上阳世阴宅,不出数年换命成功,叫他永无翻身之日,届时圣教霸业可成”
“诺,属下必不负所望”女子再次俯首叩地,再抬头时对方也不见踪影。
此夜无事,清晨丫鬟送孙狗儿离开。
临走表达感谢,当然姑娘没给他好脸色。
唉声叹气回了衙门,结果又是一顿训。
“你他娘吃屎长大的,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滚回去查清楚,否则脱了这身衣服自己走人”
“头,能不能再派两个人,单枪匹马真的不好查”
鞠躬作揖,哀求装可怜,好话说尽余老三没听进一句,无奈之下只得返回乌子巷。
兜兜转转到晚上,硬没敢踏入一步,上次真被打怕。
最后实在扛不住,想趁夜色找点线索,结果还没行动就被人叫住。
“臭衙役,你怎么又来了”
扭头一看却是阿菊,还有她旁边的那顶红花小轿。
“细柳小姐,又见面了”
跑到轿前打招呼,人家也掀开帘子点头回应。
“小兄弟在这里做什”
“不怕小姐笑话,衙门为难人,非让我查出所以然,确实没办法”
“老实人挨欺负”细柳笑了两声让轿夫调头。
“我与县令有几份交情,去替你说一说,叫捕头莫再为难,小兄弟回家等着,明日去衙门便是”
“会不会太麻烦了”
孙狗儿不好意思,可轿子已经远去,他只能回家睡大觉。
次日到衙门点卯,发现捕头脸色更臭,盯着自己好半天,嘴里蹦出一句。
“县老爷刚刚下令,孙狗儿你以后常驻城北防火铺,无需每日点卯”
余老三心里窝火不情不愿,某人可是乐开花,这意味着自己不必再挨打。
笑嘻嘻挥手告别,先去跟县令道声谢,得知是细柳帮了自己。
速至城北在防火铺签到,扭头去乌子巷外面等人,没一炷香就遇见丫鬟阿菊。
“你是狗皮膏药吗,什么地方都能见到”
“阿菊姑娘,我想去跟细柳小姐说声谢谢”
“算你有良心,没让我家小姐白忙”
熟人帮忙领路,自然一切平安,见到细柳没别的话,就是一个劲道谢。
人家也客气,叫他别放在心上,还说日后常来往。
接下来生活回归正轨,每天坐防火铺里喝喝茶聊聊天。
连带他总共仨人,另有两个老头子,基本没啥事干。
平常得空就去细柳家坐坐,纯属朋友间往来,主要为蹭两顿饭。
毕竟防火铺差事清闲,拿的也最少,每个月交完房租,就够混半饱。
说到底省城物价太贵,一个月两个月还行,五六个月实在扛不住。
心里有了辞职,去天都城给大小姐当跟班的想法。
这事儿向别人说不着,去细柳家蹭饭倒能吐吐苦水,哪知人家不乐意。
“日子难过怎么不说呀,好歹我也是有头有脸,随便伸手不就能帮帮你”
“细柳姐,你已经帮我很多了,不能总是麻烦”
“小傻瓜”
伸手捏了捏孙狗儿脸蛋,笑容里竟有那么一丝悲伤。
“一见你就想起我早亡的弟弟,总感觉老天爷让我有亲人”
“要是不嫌弃,以后管我叫姐姐,哪能让你受苦呀”
人家女子都开口了,孙狗儿哪有拒绝的份,当场叫声姐姐,听见一声弟弟,彻底定下关系。
不让他白叫,隔两道门同样是干净宽敞的小院,钥匙直接塞怀里。
只说随便住不要钱,以后一日三餐到家里吃,可把傻小子感动的热泪盈眶。
另外从首饰匣里拿出一只,用红绳穿的铜钱,亲手挂脖子上。
“当年庙里给小弟求长命钱,以后你就带着,保佑咱无灾无病”
“姐姐”
声音哽咽却让房间里好不温馨,今夜大喜二人喝个烂醉,次日清晨苏醒各去忙各的。
相互认下的干姐弟,关系近的跟亲姐弟没两样。
细柳怎么想不知道,反正孙狗儿真找到家人,对外不张扬炫耀也不避讳。
就是很奇怪,为什么许多人知道,此外都说他贱骨头,上赶着跟婊子认亲。
细柳以前是妓院清倌人,后来做小妾又改嫁两次,现在替人家放贷,跟不少人关系不清不楚。
当然这些孙狗儿不在意,就踏实过自己的小日子。
省城鱼龙混杂,案子多帮派多,恩怨更多,可跟他屁掺和没有。
秉承着万事不操心的原则,进衙门三年愣没干过一件正事。
纯纯吃闲饭的,若非每个月要去报到,三班衙役都快忘记有这人,甚至连他成婚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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