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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十七几人看着眼前这个热情招呼他们的“李三娘”，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直冲头顶。这景象太诡异了。
“走，先避一避。”崔十七压低声音，带着几人迅速闪进一条无人的深巷。
确认安全后，他立刻激活了顾清留下的特殊联络玉符。
玉符微光闪烁，传来顾清清冷的声音：“何事？”
“顾司主，”崔十七语速急促，“李三娘…您那边那个，还在吗？”
“在，只是还未苏醒。有何异常？”顾清的回答清晰明确。
“嘶……”赤炎倒抽一口冷气，声音都变了调，“那…那我们面前这个李三娘是谁？”
“或许是‘它’模仿出来的空壳。”顾清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你们可继续观察，但务必万分小心，切勿引起‘它’的警觉。”
玉符光芒熄灭，四人面面相觑，空气仿佛凝固了。
“靠，游戏制作组这设定有点东西啊！”赤炎试图用玩家的逻辑解释，“这是用降低角色智能来表现剧情？暗示她的异常？沉浸感拉满了。”
崔十七皱着眉，也觉得这是最合理的解释：“嗯，可能是剧情杀的表现手法。再去对话试试。”
他们装作食客回到酒家后门。无论问什么，“李三娘”都只会机械地重复那几句关于阳春面的套话。脸上热情的笑容如同焊上去的面具，眼神空洞，再无半分之前的鲜活。
“果然…变成固定对话的人了。”胡小仙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见识过那个有灵魂的“李三娘”后，眼前这具空壳带来的不适感远超想象。
一直沉默的葛心柔抬起头，神情悲戚，眼中强忍着翻涌的情绪，声音却异常坚定：“既然任务如此…我们…去找。看看这镇上，还有多少像她一样的人。”
接下来的调查，让四人头皮阵阵发麻。他们避开主街，在偏僻的角落、不起眼的民居附近暗中观察。
他们认出了好几个曾有过互动、甚至发布过任务的镇民。
卖糖人的王老头只会机械地摇着拨浪鼓，脸上挂着凝固的笑容；
喜欢在河边发呆的渔夫阿水，如今只会呆立着重复一句“今天鱼儿不上钩”；
就连之前总爱追着玩家讨糖的调皮小童二狗子，也只会僵立在巷口，木然地喊着“糖…糖…”
数量远超他们的预估。一股“细思极恐”的冰冷寒意彻底攫住了他们。
“明天寅时，找个制高点。”崔十七眼神锐利如鹰，做出了决定，“看清楚，那刷新波纹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第二日寅时，四人悄然潜至临渊镇边缘一座废弃钟楼的顶层。这里视野极佳，能将大半个镇子尽收眼底。
万籁俱寂，系统刷新的死寂力量再次弥漫开来。
就在那股力量即将攀升至顶峰的瞬间，灰色的波纹果然如期而至！但这一次，四人看得分明——波纹并非单一源头扩散！
只见五道极其微弱、几乎溶于夜色的灰色涟漪，分别从镇子不同方向的五个点位悄然荡开，如同五颗投入死水的石子，迅速扩散、交融，最终汇成覆盖全镇的完整波纹！
葛心柔立刻取出留影珠，快速而精准地将那五个起始点的位置和大致方位烙印下来。
“快，记下！东街老槐树附近、南巷废弃土地庙、西市水井旁、北坡…还有…镇中心广场石碑下！”她语速飞快，带着一丝难以名状的压抑的激动。
“太好了！有目标了！”赤炎摩拳擦掌，“走，先去最近那个！西市水井！”
“等等！”葛心柔急忙想阻止，“我们先通知顾司主……”
“通知也要时间！刷新刚结束，‘它’可能还没完全稳定，正是探查的黄金时机！”
崔十七的冒险精神瞬间压倒了谨慎，眼中闪烁着发现关键线索的兴奋，“机不可失！走！”话音未落，他已率先向楼下冲去。
赤炎和胡小仙立刻跟上。葛心柔看着他们冲动的背影，又瞥了眼手中的玉简，一咬牙，只能快速将坐标和情况传讯给顾清，随即也追了下去。
西市角落那口枯井，正是五个波纹起始点之一。井口覆盖着厚厚的枯藤和积尘，死气沉沉。
“我先下！”崔十七艺高人胆大，扒开藤蔓，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赤炎紧随其后，胡小仙和葛心柔也依次滑落。
井底比预想的宽敞，弥漫着浓重的潮湿腐朽气息。借着符箓的微光，他们很快发现了异常——
井壁某处不起眼的石缝里，正幽幽漂浮着几粒极其微小的、尘埃般的灰色光点。它们缓缓移动，散发着与那刷新波纹同源的冰冷、死寂气息。
“就是这东西？”赤炎凑近细看。
崔十七好奇心炽盛，下意识伸出手指，想去触碰其中一粒光点：“看看是什么玩意儿……”
“别碰！”葛心柔的警告破口而出，但为时已晚！
就在崔十七指尖触碰到灰色光点的刹那，异变陡生！
“嗡——！”
那粒光点猛地爆发出刺目的灰光！一股冰冷、粘稠、充满排斥和侵蚀性的狂暴力量狠狠撞在崔十七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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