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不清的马车,在礼部门前停下,将衙门口和门前的路,堵得严严实实。
车帘掀开,阵阵香风飘散开来。
那味道,苏得人心痒痒。
“艹,这是倚红楼姑娘的味道。”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她们楼里的姑娘时常来我铺子里买簪子,一来就是这种香香的味道。”
“那万一是沁玉楼的姑娘呢?”
“不可能,每个楼姑娘的味道不同,这世上没有比我更懂姑娘们味道的人了。”
“嘿嘿嘿……”
嗤笑声此起彼伏。
笑声中,打头几辆马车里的姑娘,鱼贯而出。
一个个面若桃李,娇艳得如同二月的迎春花。
看在周围人打量的眼神,丝毫不怯场,甚至含羞带怯地抛媚眼。
周围有人起哄,有人吹哨。
这场面,竟像是倚红楼大厅。
吏目接到尚书的命令,着急忙慌地赶来。
一看到眼前场景,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衙门前,几十辆马车,齐刷刷地堵着,姑娘们穿红着绿,妖妖娆娆地捂着嘴笑,脂粉味、娇俏声、妖娆的身影……扑面而来。
周围无数贪婪的目光,流着口水的人,看直了眼的人,一圈又一圈,围得水泄不通。
场面简直不堪入目。
惊得他连退三步,恨不得拔腿就逃。
“大人,”倚红楼头牌,怜玉姑娘上前,她也是白淑宜最好的小姐妹,“我等想来问问,武安侯府未来世子妃逃婚的事,可有说法了?”
怜玉生得娇小玲珑,五官精致美艳,声音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听得心都酥了。
吏目眼睛都瞧直了,脸红心跳,怔在当场,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怜玉见状,捂着嘴吃吃地笑起来,露出一节白白嫩嫩的如玉般的手腕,端的是磨人。
吏目顿时口干舌躁,连尚书大人的吩咐也抛之脑后。
礼部尚书厉庆生听说妓子们来问大长主退亲的事,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统统赶走,什么玩意,竟敢到礼部来闹事?曹掌印派人来了吗?”
听说宫里还没人来,他急得来回踱步。
突然,门下又来禀报。
“大人,不好了,吏目被姑娘们绊住了,无法脱身。”
衙门外,怜玉见吏目傻了眼,冷哼一声,男人都一个样,便是当了官,也是狗官。
她眼风流转,同她一辆车的姑娘立刻围了上来,一人一手扯住吏目撒娇。
鼻翼间全是沁人的香味,手上是柔弱无骨的触感,吏目连咽三大口口水,紧张得微微颤抖。
“我,这……”
眼里隐约露出贪谷欠之色。
但表面上,他装模作样急急地甩开拉扯,“快放手,使不得,使不得……”
力气却小得像是三日没吃饱饭。
怜玉将他的表现尽收眼底,敛去眼里的不屑,打蛇随棍上,哭卿卿地再度开口。
“大人,到底有没有消息,还望大人实言相告。”
她一边抽泣一边哀求,“大人,我的姐妹入了武安侯府。
侯夫人放出风声,若世子妃不愿嫁,我的姐妹就要被赶出侯府。
大人,求您透个底。
若世子妃枉顾礼法退亲,咱们只能接淑宜出府。呜呜呜……可怜的淑宜,好不容易从了良,却被人恶意针对。
女人,何苦陷害女人啊?”
怜玉哭得凄惨。
姑娘们听到她的哭声,个个感同身受,伤心地哭了起来。
礼部门前顿时哭声震天。
厉庆生头疼得厉害,皇上令他调查。
清官难断家务事,他哪里能断得清?
打定主意,用一个“拖”字诀。
武安侯世子倒是问了他几次,他笑吟吟地说还未查实。
他哪有功夫查这破事?
耀宗的态度他看得分明,就是想护住大公主。
大公主想退的亲,他厉庆生哪敢说个“不”字?
就算世子手中的婚书为真,他也只能无视。
他以为世子是个聪明人,问个几次自然就明白怎么回事。
谁料到,他竟然忽悠倚红楼姑娘到礼部衙门前闹事。
这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一个聚众闹事的名头,肯定是跑不掉的了。
哼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
他正为自己想到的破局之法,洋洋得意,门前的局势大变。
吏目哪里经得住娇娇软软的姑娘们的夹缠?
一个不慎,脱口而出。
“你们别闹了,大公主的事,谁敢管?”
怜玉机敏,一下子听出了门道。
“大人,您是说:武安侯世子妃是大公主?”
姑娘们乍听到消息,顿时震惊了。
不怪她们消息迟。
倚红楼本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只不过,近期大家的视线都被武安侯府吸引,他们吃瘪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连大公主回朝的事,都被盖住了。
这下子,怜玉算是明白过来。
难怪白淑宜请求她们帮忙,若是商户出身的宋谨央,侯府兴许还能一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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