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知雪重 第481章 塑造

鱼人领军青灰色的鳞片炸成逆鳞，共生脊柱上的发光腺体喷出猩红信息素。它用骨刃敲击着巨鲸母舰的腔室肉壁，六根声波触须指向娜迦头目："；血鳍氏族要求解释！"；沙哑的次声波震得海水泛起涟漪。

娜迦头目蛇尾上镶嵌的珍珠母贝突然张开，露出内层密密麻麻的感应纤毛。当它尾鳍拍打海床的刹那，整片海域的重力场发生畸变。鱼人领军像是被无形巨手按进沙砾，七鳃孔喷出的血雾里混着碎裂的共生囊组织。

躁动的鱼人群突然安静下来。竹鞠看见至少二十个战士的指缝间探出骨刃，那些湿润的鳞片缝隙渗出消化酶——这是分食仪式的前兆。某个雌性鱼人率先撕下领军破碎的背鳍塞进鳃裂，她的共生鳞立即增生出锯齿状外骨骼。

竹鞠后颈的生物电感应器突然报警。他体内暴动的吞噬基因化作千万根灼热的神经刺，却在触及丹田时撞上漆黑的旋涡。那些来自鱼人基因库的原始代码，被某种更古老的能量结构体碾成齑粉。

娜迦头目的竖瞳骤然收缩成菱形。它尾鳍卷起的三叉戟并非金属铸造，而是某种深海巨兽的脊椎化石。当戟尖穿透领军心脏时，戟身上的古老符文开始吸收血液。竹鞠看见那些符文的沟壑里涌动着微型水螅体，正把领军的基因序列编译成发光代码。

海水沸腾的滋滋声里混杂着骨骼重组的爆响。领军的尸体在五秒内完成组织解离，沸腾的气泡中升起一具珊瑚骨架。当娜迦头目弹动分叉舌尖的瞬间，整片沸腾区突然坍缩成高压水弹，裹挟着基因溶液轰在竹鞠胸口。

竹鞠的鱼人躯壳开始膨胀。鳞片接缝处钻出黑色骨刺，原本共生着发光藻类的鳃裂内部，此刻爬满金属质感的滤食纤毛。最剧烈的变化发生在右手——整条前臂裂变成三条可独立活动的触须，每条触须末端都生长着娜迦三叉戟上的同款符文。

娜迦头目突然用尾鳍拍出三连击的次声波，竹鞠新生的感知器官自动将其翻译成古老语言："；深渊的种子已经发芽。"；那些躁动的鱼人战士此刻全都伏低身躯，它们鳞片下新生的黑色纹路，正与竹鞠触须上的符文产生共鸣。

"；卑贱的腔肠动物后代。"；娜迦头目尾鳍扫过竹鞠新生的骨刺触须，海水被次声波震出蜂窝状的空泡群。它额间的第三只眼突然睁开，瞳孔里旋转着微型旋涡："；你以为抹去基因锁的是谁？"；

竹鞠的喉部震动膜不受控地颤动，共生脊柱却自主喷出加密信息素：【深渊不需要旧王】。他震惊地发现这具身体正在用生物密码与娜迦沟通，右手触须上的符文亮起幽光。

"；咕...深渊之种..."；某个鱼人战士的鳃裂突然喷出黑色黏液，新生骨刺穿透它的共生囊。这个突变体用骨刃刺穿身旁同伴，将染血的刀刃举向竹鞠："；新...王..."；

娜迦头目突然甩尾击碎突变体的头颅，腐烂的脑浆里钻出十几条荧光海蛇。"；过早绽放的芽孢。"；它的鳞片间隙渗出镇定信息素，却故意让竹鞠接收到精神波动：【展示你的资格】

整艘巨鲸母舰突然剧烈痉挛，腔室肉壁渗出酸液暴雨。竹鞠的骨刺触须自动卷住三具鱼人尸体，触须末端的符文开始抽取它们的基因链。当他把融合了二十种生物特征的畸形肉团砸向母舰控制核时，所有鱼人战士突然集体跪伏——那个肉团正在吞噬母舰的神经索。

"；不错的开胃菜。"；娜迦头目的蛇信舔过三叉戟尖端，戟身上的水螅体突然爆开，溅出的液体在竹鞠面前凝结成星图：【三十七小时后，去啃食南大陆的反应堆】

母舰残骸深处突然传来泰坦引擎的轰鸣。当竹鞠转头时，正好看见被水母寄生的驾驶员大脑从某个驾驶舱弹出。那颗长满神经突触的灰质球体，正用泰坦的外放喇叭播放着扭曲的人声："；你们...都会成为...深渊的养料..."；

鱼人群的声波腺集体震颤，它们的共生鳞片此刻统一亮起黑色纹路。竹鞠听见千万个声音在海水里震荡，这次连娜迦战士都俯下蛇躯：

"；深渊永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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