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知雪重 第445章 复生的代价

“嗯，你还没休息吗？不好意思…我这就回我房里去。”竹鞠揉了揉眼睛问，这间屋子本来是杏侬和002两人的房间。竹鞠本来把002抱到床上就要回自己房里去的，但这小家伙非要竹鞠陪陪他，没想到自己竟然靠在床头就这样睡着了。

竹鞠撑着床沿起身时，指节无意间压到002散落的发梢。小家伙在睡梦中咂了咂嘴，抱着竹鞠的外袍翻了个身，袍角金线刺绣的竹叶纹路在火石微光里明明灭灭。他盯着那簇随呼吸起伏的竹叶，突然想起白日里吕喦的佩剑——剑鞘上同样纹着竹节暗纹，只是叶片边缘泛着诡异的猩红。

“你体内的真气运转比平时快了三成。”杏侬突然开口，指尖在古籍封皮上摩挲。“真气？我？”竹鞠不知道每个人的体内或多或少都存在真气。

古籍上竹叶纹的烫金在杏侬指腹下泛起涟漪“方才你睡着时，后颈浮现过血色咒印。看来是春秋儿留在你后颈的血咒还没有完全消散…我再给你看看。”

竹鞠点点头，然后拉下领口露出后颈。果然那道原本春秋儿用来帮助竹鞠封住鼻血的血咒此时不知为何又再次浮现。杏侬皱了皱眉，指尖即刻闪现出一道淡紫色的气，随后往那血咒上一指。

窗外风雪忽然暴烈起来，裹挟着某种高频震颤。竹鞠猛地转头，看见窗棂结霜的缝隙间渗进几缕猩红雾气，正扭曲成菲尔的冷笑。他丹田内的真气刚要凝聚，却见杏侬袖中又飞出一道符箓，青焰瞬间将红雾烧成灰烬。

“有东西借着这控制鲜血的咒文盯上你了，这春秋儿真是…看我回去不再好好说说她！”杏侬碾碎飘落的灰烬，突然望向走廊方向。

几乎同时，隔壁传来吕喦压抑的咳嗽声，混着侯刹焦急的脚步声。某种清苦药香穿透门缝，却难掩其中的丝缕血腥气。

002忽然在梦中抽泣起来，小手死死攥住竹鞠的衣角。他俯身轻拍小家伙后背时，瞥见自己腕间不知何时缠上了一缕火红的发丝。下一秒发丝消失，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竹鞠只当是自己看错了。这时房门却被人轻轻敲响。门外传来侯刹的声音：“杏侬小姐，吕大人突感不适。石老让我来请你过去…”，说话间杏侬已经将房门打开。

侯刹铁塔般的身影堵在门口，玄铁横刀斜挎在后腰，刀柄缠着的紫云暗金纹绦带被吹得猎猎作响。他唇角上那道细细的旧疤在火石光里忽明忽暗，左胸玄甲上錾刻的狴犴兽首沾着新雪——这是长安卫十二时辰当值武士的标记。侯刹这是又换上了长安卫的装束。

"吕大人方才咳血了。"侯刹抱拳行礼时，甲胄关节发出金石相击的脆响。他刻意侧身避开床榻方向，可握在刀柄上的指节还是暴露出焦虑——那里残留着半枚带血的银针，针尾刻着长生殿特有的雷纹。

杏侬嗅到针尖萦绕的曼陀罗气息，瞳孔微缩。这是续命金针才会用的虎狼之药，她快步跨出门槛，绣鞋碾过门槛积雪时忽然顿住："你袖口的血..."

侯刹猛地攥紧左腕，玄色护腕下渗出蛛网般的血痕。廊下灯笼的光晕里，那些血迹竟诡异地泛着珍珠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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