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小传 第33章 景家祠堂

景澜川沉思了片刻，斟酌地问：“那大嫂呢？是母亲以后都不会欺负她了是吗？”

慕云舒道：“应该是”

“那我做”景澜川道：“让娘受次伤，可以避免以后不折腾大嫂的话，从大局上来看，是值得的。”

“为何？”景修俨道

“因为若不做，受伤的就是大嫂跟和雅行舟，大哥已经去了，作为兄弟，我们应当替他保护好家人。虽然做了，对为人子来说，可能有些不孝，但一人受伤能安三人，还能家庭和睦，利大于弊，当可行！”

慕云舒回眸望向景修俨，微微挑了挑下巴，脸上都是小得意，好似在用眼神说道

“你看，十岁的孩子都比你通透。”

景修俨微眯了下眼，不置可否。

后无奈地对景澜川道：“母亲平日里白疼你了。”

出了浮翠楼后，二人沿着台阶往下。

凉风阵阵，吹乱了慕云舒的鬓发，她伸出手指往耳后勾了勾，和声道

“澜川久在后院，对娘所做之事比你要见得多，自然感受也就越深。再加上年少稚嫩，性格飞扬，心思恪纯，不计后果。所以答应的干脆利落。

你忙于政事，又统筹全局，自然顾忌的多。没办法像澜川那般随行洒脱，如今能答应，为时不晚，大哥不会责怪你没能照顾大嫂的。”

慕云舒像是随口一说，景修俨却将藏于背后的手松了松。

天气仍旧是阴沉的，潮湿的台阶上朦胧地倒映出了二人的身影。明明是不清晰的，却仍旧被慕云舒看的一清二楚。

景修俨轻笑一声，忽然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跟我说说，大哥对我的期望是什么？”

慕云舒愣了一下，回眸笑的促狭：“我不那样说，你能起来吗？这激将法，对你们这些男孩子，都好使。”

景修俨抬手就抓住了慕云舒的胳膊，往自己这边拉了拉，偏了偏头，追问着

“你说清楚，我们这些男孩子，除了我和澜川，还有谁？”

慕云舒挣脱开来，踩着台阶跳跃了下去，摊了摊手，笑道：“自然是还有小帆啊，村头二大爷家的那个小孙子啊，还有.......”慕云舒斜眼睨了景修俨一眼，边跑边道

“三婶家刚刚哭过的小奶狗啊！”

景修俨当即反应过来，伸手就要去抓慕云舒。

“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给我站住。”

慕云舒嘻嘻哈哈地急忙跑了。

星都浣衣坊

乐予跟元卜行走在满是漂染的绸布间，像是朦朦胧胧的雾似的。

乐予望着一眼看不到头，颜色各异的绸布，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轻拂。

“好漂亮的布料啊。”

元卜用剑柄打了他的手一下，疼的乐予急忙抽了回来，呼了呼。

“干嘛打我啊，难怪女子都爱买衣服，这也太好看了吧。只是，那件桃红色的衣服，怎么也不会落在这里吧？”

元卜向前走去。

“问问坊主不就知道了？”

染布坊的坊主从里面走了出来，行了礼后说道

“禁军大人到此，是有何要务吗？”

元卜放下了剑柄，沉声道：“来向坊主要个东西。”

午后

景家祠堂

祠堂位于景家府邸的后院西边，与戋园、巴园及又园皆是一墙之隔，祠堂周围松柏环绕，竹林幽静。

祠堂之上，供桌前摆放着各种瓜果烛香，牌匾之中，写着福佑千秋，两边红柱之上，上联书，族德绵延，庭前松柏枝叶茂，下联书，宗功浩荡，堂内家和世代昌。

一排排的灵位依次往上，整齐庄重。

檀香袅袅，丝缕轻飘。淡淡柔光从万穿牡丹的隔扇落下，忖的一室安静肃穆。

慕云舒虽为如今的掌家人，但在此时也让出了位置，由三爷及太太位于前方，行祭祀礼，其余人按照顺序依次排开。其中男子中，女子侧，小孩末之。

行完礼后，三太太思及自己早亡的大儿子，泫然欲泣，点了明火烧纸钱，并让大哥的两个孩子上前来。

大夫人自昨晚跪到了今日，整个人都憔悴很多，也跟着行舟在给大哥烧纸钱。

“屿承呐，你怎么就这么早早去了，丢下了娘，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太太思及此，又将目光凝聚在了大夫人的身上，几乎是毫无征兆地就给了大夫人一个耳光。

“都是你这个丧门星，克死了我儿子，你把我的屿承还给我，还给我。”

大夫人本就因风雨侵袭而身体孱弱，这一耳光，险些让她没能爬起来，起来后，眼眸含着热泪，却不敢言语半分。

景修俨上前制止太太。

“母亲，大哥的事情与大嫂无关，你何必如此为难大嫂？”

太太目光望着台上，那刺眼的“景氏讳屿承暨配左氏玫考妣之位”怒从心起，还欲再打，被景修俨拦了一下。太太的手从旁边的净手盆中掠过，沾了一点水。

景修俨惊了一下：“母亲没事吧？”

“你别拦我，若不是这个丧门星，我的屿承怎么会死？我恨不能现在就掐死她，替我的屿承报仇。”

堂内众人。

景清瑜冷眼旁观，景澜川欲言又止，大哥的两个孩子在大哭，三爷安静地站在一旁。景漱玉赖在太太的旁边，安姨娘满脸心疼地望着大夫人。

慕云舒揪了揪帕子，上前温声道

“母亲，大哥在世时，与大嫂感情甚笃，你如今如此责难大嫂，就不怕大哥在九泉之下，不得安息吗？”

慕云舒不说还好，一说，太太更是将满腔怒火直接调转了头，指着慕云舒怒道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是个讨债鬼，狐狸精。屿承就是遇到了你才这么倒霉，好端端地丢了性命，你赔我的屿承，你赔我的屿承。”

“啊！”

拉着太太的景漱玉忽然惊叫起来，众人纷纷望去，只见她吓得花容失色，指着太太的手道

“娘，你的手出血了。”

三太太垂眸看去，自己的指尖确实有点殷红，但是她没感到任何疼痛，就在这时，景清瑜也忽然大喊着。

“母亲，你看，盆里的水变成了红色，成血水了。”

太太心内大骇，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盆，只见刚才还清澈见底的水此时已经变成了殷红色，犹如鲜血一般，登时吓得往后一跌。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水怎么变成了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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