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小传 第146章 撒泼打滚

大夫人实在不忍心，一手轻轻抚摸着老太太的背，一边温声劝道：“大伯，你就看在祖母这么一把年纪的份上，就别再气祖母了。”

景修俨也道：“大伯，你作为长辈，这种事情本不该我们这些晚辈来插嘴议论，可你也看看，我们这些晚辈也都不是小孩子了，大哥都已成年，再过几年，时勉都该议亲了，你如今这样做，让大哥大嫂出去怎么见人？时勉马上又要参加童子试，说出去，丢人不丢人？

你也活了这么大岁数了，院内妻妾成群，何至于还为了个女子闹的如此家宅不宁？”

景砚狄实在忍不住了，一拳锤在桌子上，硬气地喝道：“父亲，你到底闹够了没有？你如此不知廉耻，丢的全是景家子孙的脸面。做人不能像你这么自私，只顾着自己。”

一时间堂内全是对大爷的贬斥，而且多是小辈，正常的人，早就羞臊的恨不能找个地方钻进去，但很显然，大爷不是正常人。

慕云舒抱着行舟，既然有景修俨开口，她不方便说，也就什么都不说，唐姨娘则是一双冷眼，只是安静地看着，似是早已经习惯了。

大爷见无人向着自己，突然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身体软跪了下来，嘴里呜咽着。

“哎呦，哎呦，我不行了，我不行了，我心口疼。气死了，气死了。”

景砚狄吓的急忙跪下去扶，大太太也被吓的目光圆瞪，老太太更是直接站起了身，想冲下来，大夫人急忙扶着。景修俨也站起了身。

大爷像是突然就喘不上气了，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好似是被气的，整张脸都红了起来，手像是溺水的人，努力向上举着，眼睛直愣愣的，口中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行舟当即就被吓哭了，慕云舒急忙拍着他的背，却无济于事，行舟嗷嗷叫娘，大夫人只能回身来接行舟，慕云舒代替了大夫人的位置，小心扶着老太太。

老太太吓坏了，急急道：“快喊大夫，快喊大夫，儿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别吓娘啊。”

慕云舒见他一脸即将辞世的样子，心中也在纳罕，想着难道真的让给气死了？气性这么大的吗？

大爷喘了好一会，才气若游丝地喃喃道：“我都.......我都是个土埋半截的人了，你们竟然......你们竟然还为了这点小事来气我，气死了我，我看你们才是都称了心，如了意。都是一群不孝的子孙呐，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呀！不要吓娘啊。你想要什么，娘都给你。”老太太急的慌不择言，完全把刚才的事情丢到了九霄云外。

“我......我要.......我要纳月娘进门，你们要是不答应，就让我......就让我死了算了，把我气死了，到底下我都得告你们状，你们这群不孝子孙，对得起景家的列祖列宗吗？”

大爷说完就倒在了地上，力道之大，竟然连景砚狄都没能拉住，跟着摔在了地上，头还撞到了椅子腿，让苏红雪跟着紧张了下。

慕云舒则在想，你真下去了，景家的列祖列宗真在的话，你确定不会揍你吗？

老太太愣了下，轻拍了下大爷的大腿，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这个孽障啊，你就不担心气死了你娘我？你还是要纳她？”

面对如此两难选择的时候，大爷直接来了个不吭声，就倒在地上一副你们不答应就让我死在这里的架势。

大太太气的牙痒痒，恨不能他现在就真的死了才好。把椅背拍的啪啪响，咬牙切齿地喝道

“你这招从年轻的时候就在用，都到了这个年纪还在用，当着一屋子的小辈，你是真的不要脸。你要是有胆子死，你现在就死了吧，我也还算你是景家的种，你死，你给我死去吧，就当积德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老太太轻喝。

苏红雪是满脸的鄙夷，景砚狄只在唉声叹气。

景修俨人高马大的站在那里，手扶着腰狠狠按了按，似是有冲动想揪着大爷的衣领把他给提起来。

可他也知道这不是个法子，除非他能把人丢进池塘里好好冷静冷静。

憋得自己胸口也在上下剧烈起伏。

老太太佝偻着腰，气的直不起来，边抹眼泪边道：“好好好，你想要干什么，你就去干，你也不必来与我说，总归我是拧不过你，你爱带谁去西院就带谁去，你爱纳谁你就纳谁，行不行？一把的年纪了，真要把自己气死了不成吗？”

老太太这话一出，慕云舒都有一瞬间的冲动不想扶了。满堂的人都在惊诧，溺爱成这个样子的，也确实让人大开眼界了。

景修俨偏头，当即就道：“祖母，不可，当日云舒违了命令去戋园，你是当着全家人的面呵斥责罚了她。如今让那女子入西院，岂非是坏了你自己定下来的规矩？

大伯如此倚老卖老，就该按照家法，要么跪祠堂反省，要么逐出门去。不然以后景家还有什么规矩可言？还有什么兴昌可望？祖父地下有知，又怎能安息？”

景修俨的话刚落，大太太也倒了下来，大叫道：“我不活了，不就是撒泼打滚吗？不就是豁出去不要脸了吗？你能我也能，今日你若是纳那女子，我就死在这里。”

“娘，你冷静点啊。”景砚狄大叫着，刚爬起来就得去扶大太太。

大爷坐起了身，没了刚才虚弱濒死的样子，反而冷声道：“你要死了正好，妻子的位置让出来，我正好娶月娘续弦。”

“你！”

大太太彻底怒了，张牙舞爪地爬起来就要去撕大爷，大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我嫁进景家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竟然如此没有良心，我要杀了你，我们一起死了算了。”

景砚狄和苏红雪死死拉着，景砚狄头都大了，眉头都快拧在了一起，无奈喝道：“娘，你在说些什么啊。”

大爷被推搡来去，竟然还想抓着大太太要打人，被景修俨一只手给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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