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窟震颤如擂鼓,沈烬的赤金火焰刚触及黑影,便像投入深潭的星火,"唰"地被吞得干干净净。
她指尖发颤,喉间泛起腥甜——这是烬火反噬的征兆。"阿昭!"她转头看向身侧,楚昭的玄铁剑正凝着冰雾,可那团寒气刺进黑影时,竟像雪落沸水,"嘶"地化了个干净。
楚昭的眉峰紧拧,剑脊在掌心压出红痕。
他能感觉到魂噬兽每吞一分力量,周身的戾气便重一分,那双竖瞳里的猩红几乎要滴出血来。"这东西......"他话音未落,沈烬突然攥住他手腕,指甲几乎掐进皮肉:"是魂噬兽!
我在沈家古籍见过记载,专食双生之灵,吸尽命魂才会罢休。"
话音刚落,"咔嚓"一声脆响——正义侠女的青锋剑挑飞了邪道护法的骨刃。
那护法原本正往血池里撒最后一把黑砂,此刻手臂被剑锋削去半截,黑血溅在石砖上滋滋冒烟。"疯女人!"他踉跄后退,却在看清侠女腰间的银铃时瞳孔骤缩,"你是......"
"少废话!"侠女抹去唇角血迹,剑穗上的青玉被震得叮咚作响,"你们害我师门满门,今日便拿你抵命!"她旋身再刺,剑尖直取护法咽喉。
那护法却突然笑了,笑声混着血沫:"抵命?
等尊主从玄冥门出来,这天下都是他的!
双生劫的命魂,可是最好的钥匙——"他猛地撞向血池边缘的石柱,黑血顺着石缝渗进阵眼,"献祭完成,尊主大人,您该醒了!"
沈烬的耳中嗡鸣。
她望着护法扭曲的笑脸,突然想起三日前在藏书阁翻到的残卷:"玄冥门开,需双生之血为引,魂噬兽为锁,方能渡亡魂越阴阳。"原来那些被灭的小门派、被屠的村庄,全是为了养这只吞灵的怪物!
而她和楚昭,从联姻那日起,就成了棋盘上的两枚死子。
"阿昭,它在吸我们的命魂!"沈烬突然抓住楚昭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她能感觉到两人的命魂正在交融处抽丝,像两根被火烤的灯芯,"再这么下去,我们会被吸成干尸!"
楚昭低头看交握的手,指腹摩挲过她腕间那道淡粉的旧疤——那是她替他挡刀时留下的。"那就换它吸我的。"他突然发力将她拽到身后,玄铁剑横在胸前,冰雾顺着剑脊蔓延,在两人之间筑起一道冰墙,"我的命魂比你的纯,能撑更久。"
"笨蛋!"沈烬眼眶发热,烬火不受控地从指尖窜出,在冰墙上烧出金红纹路,"双生劫的命魂本就相连,你以为我能独善其身?"她咬着牙将火焰注入冰墙,赤金与幽蓝在墙面上交织成流火冰纹,"看好了,这是我们的力量,不是它的补品!"
魂噬兽的嘶吼突然变调,前爪重重拍在冰墙上。
裂纹从墙根炸开,沈烬闷哼一声,喉间的腥甜终于涌了出来。
她望着楚昭紧绷的下颌线,突然想起初次见面时,他也是这样挡在她身前,说"沈王妃,本王的人,轮不到旁人欺负"。
那时她只当是权宜之计,如今才明白,有些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沈姑娘!楚大人!"
朝廷密探的声音从地窟入口传来。
他浑身是血,怀里还抱着半块破碎的玉珏,"我查到了!
邪道尊主的肉身藏在......"话未说完,魂噬兽突然甩尾,密探整个人被抽得撞在石壁上,玉珏"当啷"落在沈烬脚边。
沈烬弯腰拾起,看清玉珏内侧的双生纹时,呼吸一滞——和她颈间那枚、楚昭袖中的那枚,纹路分毫不差。
原来这玉珏不是定情信物,是......是锁魂的咒引!
"沈烬!"楚昭的低喝将她拉回现实。
冰墙已裂成蛛网,魂噬兽的利爪正从裂缝中探进来,每根指甲都滴着腐蚀石砖的黑液。
她深吸一口气,将玉珏塞进楚昭掌心,"捏碎它。"
"你疯了?"楚昭瞳孔紧缩。
"相信我。"沈烬的眼睛亮得惊人,烬火在她周身腾起,将血雾烧出一片清明,"这是我们的劫,也是我们的刃。"
邪道护法的笑声突然拔高:"晚了!玄冥门已经开了——"
地窟最深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沈烬抬头,只见血池中央的紫芒里,一道更庞大的黑影正在凝聚。
那黑影的轮廓渐渐清晰,竟与楚昭有七分相似——不,是与楚昭亡母画像里的前朝帝王,一模一样!
"尊主......"护法的声音带着虔诚的颤音,"您终于要回来了。"
沈烬闻言瞳孔骤缩。
沈烬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楚昭腕骨里,喉间的腥甜混着冷汗一起漫上舌尖。
她望着血池中央那道与前朝帝王轮廓重叠的黑影,终于在记忆深处翻出半卷残页——当年沈家被灭门前夜,父亲曾攥着她的手说:"双生劫者,命魂同根,最是滋养夺舍之术。"原来邪道尊主筹谋十年,不是要开玄冥门引邪灵,是要借她和楚昭的命魂共鸣,把自己的残魂种进楚昭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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