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菖蒲,讳子木,初云州祝家村人,生于洪武五十一年。建安元年,年六岁,随族亲徙居柏溪镇,寓百草堂侧。堂主观其眸含星辉,抚其颅而叹:“此子通草木之性,当承医道绝学。”遂纳为徒,授《医理》三卷,因其心性似蒲草韧而不折,赠号“菖蒲”,世人遂以号称之。
建安十一年,柏溪瘟起,阖镇悲号。菖蒲年十六,率药僮昼夜煎汤,制“清瘟散”遍施闾巷,活民数千。次年春,疫熄而孤儿啼饥,乃倾囊设普济堂,初纳稚子二十余,自供衣食,授文墨药理。此后八十余载,堂中童稚往来如梭,至其羽化,累计收孤千余,柏溪父老皆泣称“祝公如父”。
建安四十六年,初云州大旱三载,赤地焦土。菖蒲年五十五,尽鬻祖产,资银九百万两,遣使赴外省购粮。设粥棚四十九处,日哺饥民三千,自啖藜藿,笑谓:“吾腹空可忍,万民啼饥不可闻。”
天佑三年,瘟瘴复炽,菖蒲年九十有八,皓首苍颜,犹携弟子布药疫垒。然此番毒邪诡谲,方剂皆溃。至天佑四年四月初一夜,忽着素衣一袭,独往镇北尸丘。乡人但见雷火裂空,白影凌虚斩赤龙,鳞血溅野。及旦,唯其居室留白衣委地,身形杳然,寿止九十有九。
身后,普济堂存医典千卷,扉页皆镌“祝门菖蒲”印,旧宅遗葛衣三件、碎银百余。终身未娶,然四海医者慕名赴柏溪听讲者,五十年间逾万数。其授业不设门槛,贩夫樵子皆可倚窗而学,故南北名医多自谓“祝门记名徒”。
天佑四年秋,柏溪镇民鸠工建“圣济公祠”于百草堂故址,正殿塑白衣执剑像,眸若含悲。未三载,初云州乡野、外省医埠皆民自立祠,香篆昼夜缭绕。每岁四月初一,天下医馆悬素帛于门,以鲜菖蒲叶覆药柜,童谣传唱:“白衣公,化仙翁,药柜常青瘟神懵。”
天佑五年,朝廷追谥“圣济公”,敕曰:“白衣济世,虽无骨血之嗣,实系苍生性命。柏溪正祠永享正祀,天下私祠随民供奉。”
贺理放下了手中的《初云州志·人物志·圣济公祝菖蒲传》,这是一本他的老师负责整理的史料之一。
州志里面记载一些自己州出现的大人物的情况不少见,但是不少州志,县志里面都有很多的注水情况,甚至会有一些家族为了给自己讨一个好祖宗,会编撰一些历史故事,真真假假的,让他们这些负责考证的人异常的难办。
“快到饭点了,一起吃吗?”
贺理不需要抬头也知道,只是坐在他旁边的师兄。
“去吃那家排骨吧,我确实有些饿了。”
“这些州志不能全信,要再找一些同一时代的记载,如果有类似的记载才能算数。”
贺理的师兄只是扫了一眼师弟手上的文本,就知道这小子在打着什么主意了。
他确实应该毕业了,历史系毕业需要一个论文,他们学校作为文史类的top10,毕业要求会高很多。
复原并追查一份历史典籍,这确实是一个路子,只是若是选不好方向,说不准到时候还要延毕。
“我实际上算是先射箭再画靶,我老家是合阳的,在古代那里叫做梁城。
我们那里有一个寺,我查了,里面确实有类似的记载。”
“那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方向,快走吧,再不走本科生就要下课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可挤不过那些饿死鬼。”
贺理的师兄点了点头,随后便和对方勾肩搭背的向下走去。
“即将到达,合阳西站,请在合阳西站下车的乘客准备下车,请您看管好随行的小孩,照顾好随行的老人,并检查个人物品……”
动车的提示音让贺理从浅浅的睡眠之中醒了过来。
说实话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真的从导师那里拿到了经费,虽然只有区区的六千块,但是他回合阳本来就是回家,就当是报销车票和饭钱了,最后说不准还能赚一点。
当然最重要的是,因为他要过来考察,他的老师这个假期让他提前走了,这也可以算是潜在的福利了。
贺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因为是回家的缘故,他并没有带太多的随身行李。
随身携带的只有手机,充电线,电脑以及一台平板。
贺理因为家乡的缘故,在看到菖蒲的记载之后就特别留意了一下,只是当时因为大量的记载都只是浅浅一提,那个时代有太多封侯拜相的大人物,一个大夫说实话能在史书上落下一笔就已经是人中龙凤了。
尤其是那个时代的史料大都充斥着一些怪力乱神的元素,贺理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多少是切实的记载。
尤其是最后菖蒲斩疫龙的记载,他感觉这玩意多少有些文学创作的色彩了。
当然,贺理觉得对方默默无闻的缘故主要是因为对方没有着作传世,与其相比,和他几乎在同一个时代的祝卿安,砚勤以及温伯玉就要有名不少。
对方的《医理全释》虽然因为战乱的原因一度失传,如今也缺少了部分内容,但是其中有一篇记录着对大部分常见病症处理方法的篇章,却因为流传的足够广,一直流传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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