彘仇 第62章 塞上长城空自许（5）

皇上李恪之看也未看朝阳公主柔媚的笑脸，他的目光淡淡的地扫视了四周一眼，沉声问道：“朝阳，今日怎么不见成王在此，莫非是你忘了？”朝阳公主微微的愣了一下，便似面有难色的轻声道：“皇兄，您不是罚四哥在府中闭门思过吗？臣妹不敢邀约。”

“无妨，时逢佳节欢聚朝阳的府中，今日这般热闹，怎能不请成王前来捧场？快快使人去请。”他又对着众人笑道：“还要劳烦各位爱卿与朕略等一等才是。”“臣等谨遵圣命！”“皇上与成王兄友弟恭，实在是臣等的楷模。”……众人无不啧啧称赞，皇上对成王的一片爱护之心。

朝阳公主气的暗地里咬碎银牙，这一下，自己不是彻底的得罪了成王李晋之吗？皇上如此多此一举，实在令她猝不及防。她的面上却不得不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容，忙吩咐管家亲自拿了自己的拜帖去请。复又娇嗔着对李恪之道：“皇兄，莫要使各位大人在此干等，您先点一出戏听着如何？”李恪之不为所动，“成王还未到场，怎可先行开戏呢？若是使他错过了一出好戏，那就更不好了。今日天气晴好，这公主府里景致颇好，朕与各位爱卿先随意走动走动，一饱眼福。”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李晋之才姗姗来迟，朝阳公主忙笑着赔礼，李恪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这才重新预备开戏。皇上钦点了一出《将相和》，成王李晋之点了《天仙配》……

丝竹之声响起，悠扬高昂的唱腔清越入耳，朝阳公主虽与一众贵妇们仪态万方的端坐在一起。然心中忐忑，坐立不安，偷看着皇上李恪之正听的入神，忙起身匆匆离去。

晚间的宴席，安排在公主府的花厅“潄玉斋”里。众臣跟随在皇上后面进来时，早已是华灯璀璨，亮如白昼。侍女们手捧托盘，一盘盘珍馐美味与一壶壶琼浆玉液，络绎不绝地摆上桌案。

驸马窦以爱恭恭敬敬的行礼道：“皇上驾临，蓬荜生辉！臣恭请皇上入座，开怀畅饮才是。”李恪之也不推辞，高居主位，安国公李元昌和成王李晋之分别坐在他的下首。

朝阳亲自持了金壶，给李恪之满上，满面春风的说道：“臣妾略备粗茶淡饭，还请皇兄莫要嫌弃才好。”众人皆举杯相庆，一只只犀角杯、琥珀盏在灯下流转处温润内敛，却有摄人心魄的光芒。每一道菜品，无不是精心烹制，皆是山珍海味，耗费无数人力物力而来。

宾主尽欢之间言笑晏晏，朝阳公主仿佛又找回了昔日里那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听着周围那些恭贺溢美之词，不免踌躇满志。酒至半酣，成王李晋之已不胜酒力，朝阳公主见状，忙令人搀扶着他下去歇息了。

她一次次的笑着举杯，婉言劝道：“皇兄素来日理万机，难得有今日这片刻的清闲。还不忘惦念着臣妹，臣妹惭愧不已，难得皇兄这般看重，心中感激，定要敬皇兄再饮三杯，以表心意。”

“自家兄妹，何须见外？常来常往也是人之常情。朝阳今日高朋满座，勿要这般劳心劳力，那朕就依你所言！”说完举起杯，豪爽的满饮的三大杯。

饮完放下酒杯，瞟了一眼窗外渐暗的天光道：“惬意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今日就到此为止，朕要回宫了，各位爱卿请自便。”

“皇兄何必如此匆忙？先歇一歇吧。”朝阳忙温言劝阻道：“时辰还早，也不急于这一时，您那两个外甥和外甥女还等着拜见舅舅呢。”

“如此也罢，朕也想见一见他俩。”李恪之带了贴身太监双喜，跟着朝阳公主来到了里面一座精致的院子。

屋里的陈设极尽富贵，紫檀雕花的各样家具闪着幽光，博古架上满目琳琅，一尊三尺见方的红珊瑚宝树更是夺目。正中，摆放了一张紫檀嵌螺钿的罗汉床，无声的诉说着主人的奢靡日常。“皇兄，您先在此处稍事休息，臣妾去带那两个孩儿过来。”朝阳公主浅笑着施礼告退。

瞥见她扭动着丰腴的身子，带着一众仆从出了院门，李恪之一挥手，双喜无声的退到门外。李恪之酒意上涌，躺在那罗汉床上紧闭双目，完全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只见光线幽暗的室内，一抹窈窕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更换了正袅袅燃烧的安神香。她侧耳听了听，到处一片寂静，只有李恪之均匀的呼吸声，极有韵律的响在耳边。

过了片刻，她倒了一盏热茶，轻轻的走到床前，低声道：“皇上？”李恪之侧身卧着，昏黄的灯光下，那俊朗的侧颜看上去充满了阳刚之气，那双带着帝王威仪的双眸紧闭着，高高的鼻梁似乎带着一种天生的压迫之气……真是位不遑多让的俊美男子。

“皇上，奴婢伺候您用一些茶饮。”那软糯的声音柔柔的试探道。“唔”，李恪之嘴里发出了含混不清的声音，他懒懒的翻了一个身，伸出颀长的手指，扯了扯衣领，面色有些隐隐发红，复又沉沉的睡去。

媚娘放下心来，半跪着给他脱去鞋袜，掀开锦被，她不忘回头望了望那已燃至一半的安神香，低垂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直起身子，轻褪下自己的衣裙，酥胸半露，凹凸有致的身子呼之欲出，媚眼如丝……这般香艳动人，就是神志清楚的男子也难以抵抗，不消说是一个醉酒的且中了迷药之人。媚娘得意的伸出纤纤玉手，去解开李恪之的衣襟……

骤然听到屋里发出了一丝声响，太监双喜低声道：“皇上……”

“朕无事，莫要使人进来。”皇上李恪之带着睡意的声音传来，“是！”双喜又垂手敛眉，定定的站着，仿佛是一尊塑像。

暮色四合，宾客散尽，皇上李恪之面色如常的起驾回宫，朝阳公主惊愕的发现，那个媚娘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在那间屋子里徘徊搜索了良久，却一无所获，只有那支做了手脚的的安神香，已全部燃尽，或许是见证了那不足为外人道的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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