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荒原的风突然变得滞涩,像是被无形的巨石压住。封印结界上的金光涟漪越来越急促,原本流转的光晕像被揉皱的锦缎,一寸寸失去光泽。周卫国手中的轩辕剑震颤得愈发厉害,剑身上的纹路亮起又暗下,仿佛在与某种恐怖的力量角力。
“撑不住了!”盘玉猛地将盘古斧顿在冰原上,斧刃插入冰层半尺,激起的金光顺着斧柄爬上他的手臂,“这魔气……比预想的强十倍!”
话音未落,结界上突然响起一声脆响,像是琉璃碎裂的声音。那道薄如蝉翼的光幕上,最先裂开的细纹瞬间蔓延成蛛网,金光如潮水般退去,露出后面翻滚的黑雾。徐虎握紧大刀,指节泛白:“他娘的,这玩意儿跟纸糊的似的?”
张三丰拂尘一甩,木剑横在胸前,道袍下摆被魔气掀起:“不是结界弱,是他在蓄力。这千万年的压制,反倒让他攒足了破封的戾气。”
黑雾中央,一双猩红的眼睛缓缓睁开。那眼睛没有瞳孔,只有纯粹的血色,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魔尊重楼的身影在雾中逐渐凝实,他周身缠绕着黑色的魔气,每一缕都像活物般扭动,所过之处,冰原上的冰层竟开始融化,露出下面焦黑的土地。
“轰隆——”
一声巨响震彻天地,封印结界彻底崩碎。黑色的魔气如海啸般席卷而出,所过之处,玄尘带来的轩辕宗弟子祭出的剑光瞬间黯淡,盘玉同门手中的巨斧也泛起锈迹。周卫国将周心护在身后,轩辕剑的金光暴涨,勉强在身前撑起一道屏障,却被魔气撞得不断后退。
“终于……出来了。”
魔尊重楼的声音像是无数碎石在摩擦,带着穿透骨髓的寒意。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凝聚出一团浓郁的黑雾,黑雾中隐约能看到无数扭曲的人脸,那是被他吞噬的灵魂。所有人都握紧了武器,连小团子都将短剑横在胸前,尽管手臂在微微发抖,却死死盯着那道黑影。
周卫国深吸一口气,正要下令冲锋,却见魔尊重楼突然转身,猩红的目光扫过众人,却没有半分停留。那眼神里没有嘲讽,没有愤怒,甚至没有杀意,只有一种……近乎急切的空洞。
“他要干什么?”秋谨折扇微张,眉头紧锁,“难道有诈?”
话音未落,魔尊重楼突然化作一道黑色闪电,朝着仙灵大陆的腹地遁去。他的速度快得惊人,带起的魔气掀起漫天烟尘,却没有对近在咫尺的众人动手,甚至没碰一下身边的冰晶。
“追!”燕双鹰最先反应过来,两柄短枪脱手而出,化作两道流光追向黑影,“他想跑!”
周卫国也握紧轩辕剑,金光在脚下凝聚:“他的目标不是我们,是大陆深处!”
众人紧随其后,御剑的御剑,踏风的踏风,唯有徐虎扛着大刀在冰原上狂奔,一边跑一边骂:“这魔头搞什么鬼?放着现成的菜不吃,跑去啃草不成?”
盘玉扛着盘古斧紧随周卫国身侧,斧刃上的金光与轩辕剑交相辉映:“不对,他身上的煞气虽然重,却带着一股……不稳的波动。像是在忌惮什么。”
张三丰踏在木剑上,拂尘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老道感应到,他的魔气里混着一丝不属于仙灵大陆的气息。与那日霞光的波动,有几分相似。”
周卫国心中一动。不属于仙灵大陆的气息?难道与地球有关?他回头看向紧随其后的小团子,少年正咬着牙催动灵力,小剑上的金光忽明忽暗,却始终没落下。
“小团子,能跟上吗?”周心回头喊道,掌心泛起柔和的金光,护在少年身后。
“能!”小团子用力点头,小脸涨得通红,“爹说过,遇事不能怂!”
周卫国忍不住笑了,脚下的金光又快了几分。追出极北荒原后,前方出现一片连绵的山脉,正是盘古宗与轩辕宗之间的缓冲地带。魔尊重楼的黑影在山脉间穿梭,所过之处,树木枯萎,河流结冰,却始终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在找东西。”秋谨折扇指向下方一片正在枯萎的森林,“你看,他的魔气在刻意避开某些区域,像是在筛选方向。”
周卫国低头望去,果然见黑雾避开了几处泛着微光的山谷,那些山谷正是两族先祖布下的灵气节点。他忽然想起水晶碑中的记载,万年前封印魔族时,先祖曾在大陆腹地埋下三枚“镇灵珠”,用以压制魔气扩散。难道魔尊重楼的目标是镇灵珠?
“不好!”周卫国心中一沉,“他想毁掉镇灵珠,让魔气彻底扩散!”
话音未落,前方的黑影突然停下,落在一处高耸的山峰上。那山峰通体雪白,山顶覆盖着万年不化的积雪,正是仙灵大陆的灵气之源——昆仑顶。
“他果然要动镇灵珠!”盘玉的声音带着急意,盘古斧在手中嗡嗡作响,“昆仑顶下埋着第一枚镇灵珠!”
魔尊重楼站在昆仑顶的积雪上,猩红的目光望向山底。他缓缓抬起双手,黑色的魔气在掌心凝聚成一柄巨锤,锤身上缠绕着无数怨灵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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