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家属地的中央广场重归寂静,只余下轮胎摩擦地面的焦糊味和引擎咆哮渐行渐远的余韵,如同巨兽喘息后留下的尾音。
昂热校长驾驶的那辆线条流畅、性能堪比跑车的黑色豪华SUV,此刻正化身为一头低吼的黑色猛兽,在蜿蜒的京昆高速公路上切割着空气,速度指针早已轻松滑过了那个绝大多数驾驶员都会心惊肉跳的数字。
车厢内弥漫着高级皮革、昂热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火药混合气息——那是属于他的独特味道。
后排,路明非紧紧攥着身侧真皮扶手上的安全拉环,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每一次超车时车身带来的侧倾感都让他感觉胃里的方便面泡饭在不安地翻滚。
绘梨衣则像个好奇又有点胆怯的精致娃娃,侧身紧紧抱着路明非的一条胳膊,白皙的小脸贴在路明非的手臂上,赤红色的眼眸瞪得圆圆的,透过车窗看着外面景物因为高速而变得模糊、拉长的奇异景象。
她怀里的轻松熊玩偶被挤得有点变形,但那双塑料眼珠似乎也透着同样的茫然。
“放松点,孩子们。”昂热校长透过车内后视镜,看着后排两个紧张兮兮的年轻人,嘴角勾起一抹优雅又带着点促狭的笑意。
他那双沉淀了百年风霜的湛蓝眼眸,在此刻闪烁着一种近乎孩童般的恶作剧光芒。“这条公路宽阔平坦,正是享受速度与激情的好地方。看看这广袤的原野,古老的渭河滋养的土地……多么壮丽的景致!明非,绘梨衣,小情侣之间不要这么古板,独处的甜蜜时光可是很难得的。”他语速不疾不徐,声音在涡轮增压的轰鸣下依然清晰入耳,“你们可以在后面玩玩游戏,说点悄悄话,权当我不在就行。我这老头子,很识趣的。”他甚至眨了眨眼。
“权当你不在?!”路明非感觉头皮发麻,内心发出无声的咆哮。
车身再次以一个极其危险的角度贴着一辆慢吞吞的大货车完成超车,带起的风压让货车车身都明显晃了晃。
他看着仪表盘上那个令人眩晕的数字,又瞥了一眼身边因为高速带来的轻微颤抖而更用力抱住自己的绘梨衣,声音都带上了一丝哭腔:“校长!我的亲校长!我求您了!算我求您了行不行!我知道您是时间·零的掌控者,对时间流逝的感觉跟普通人不一样,但…但是这超速它不合理啊!太不安全了!真的!我晕车都要吐出来了!要不然…要不然换我来开?我保证开得又快又稳!绝对符合交通法!”
“换你开?”昂热轻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方向盘在他手中如同听话的玩具,又是一个行云流水般的大幅度变线,轻松超过了前方一个谨慎保持一百二十码速度的车队,“亲爱的路主席,你的驾照是在美国考的,先不说你有没有带国际驾照,就算有…这可是高速,没办法停车。而且,相信一位历经沧桑的老人的技术,时间·零虽然不能直接让我瞬移,但它能让我看得更清楚,反应得更快。”他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下午茶,“享受速度吧,明非。至于安全?放心,只要我不让这辆车翻,它就绝不会翻。”他踩下油门,强劲的推背感再次把路明非狠狠按进座椅里,后者发出一声绝望的“呜咽”,几乎真的要哭出来了。绘梨衣似乎感受到了路明非的痛苦和恐惧,小手下意识地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是在安慰。
车窗外,黄土高原沟壑纵横的风景飞速倒退,成为模糊的背景。引擎的咆哮、路明非,绘梨衣在这小小的奢华空间里,构成了一幅荒诞又带着点温馨的画面。
前往古都西安的路上,楚子航驾驶的硬派深灰色越野车最初如同一艘在柏油河流中平稳航行的船。
车内播放着贝多芬的《田园》,悠扬的旋律试图营造一丝旅途的宁静。
楚子航专注地掌控着方向,不时观察路况。
夏弥坐在副驾驶上,兴奋地看着窗外的景色,指指点点:“师兄师兄!你看那片麦田!金灿灿的!好漂亮!啊!那边有风车!……我们什么时候能停下来玩会儿啊?”
开了一个多小时,平原公路渐渐被起伏的丘陵代替,路也变得没那么笔直。
夏弥看着楚子航方向盘握得稳稳当当的样子,心里那点不甘寂寞的因子又开始活泛起来。
她的大眼睛骨碌碌一转,身体微微倾向楚子航,声音甜得发腻:“子航~我的好师兄~亲亲亲爱的老公~”这称呼让楚子航握着方向盘的手不易察觉地紧了紧,但依旧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目视前方。
“你看车也不多嘛,风景这么好,让我也试试嘛!”夏弥开始了撒娇攻势,双手轻轻抓住楚子航的右胳膊轻轻摇晃,一脸希冀,“我保证!我会很小心的!我观察你开车很久了,步骤都记住了!离合,刹车,油门,打方向……很简单对不对?让我试试嘛,就一小段,一小段路!”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充满了真诚的渴望,像只期待出门遛弯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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