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母晶的光芒,今夜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苍龙的青铜色龙影悬浮在晶前,鳞片上的幽冥纹比往日黯淡许多,唯有龙角处还亮着一点青灰的光。它已经在这里盘旋了三个时辰,看着核心室屏幕上不断跳动的红点——那是全球未被净化的堕天兽坐标,密密麻麻,像撒在黑布上的血珠。
“它们的核心正在成熟。”林冷轩站在龙影下方,创世枪的枪尖垂在地面,枪身映着苍龙的影,“资源院说,最多还有六个时辰,所有堕天兽就会集体‘破茧’,到时候混沌污染会顺着地脉蔓延,连永恒共生盾都挡不住。”
苍龙缓缓低头,龙瞳里映出林冷轩眼底的红血丝。这三天,为了压制堕天兽的进化,林冷轩几乎没合过眼,体内的祖巫精血耗得只剩三成,连创世枪的混沌流都变得断断续续。
“十二祖巫精血融合,虽能净化单体堕天兽,却无法同时覆盖全球。”苍龙的声音带着青铜摩擦般的沙哑,龙尾轻轻扫过母晶,晶面泛起涟漪,“除非……有更纯粹的本源引导。”
叶轻雪握着太虚剑,剑脊的光映出她苍白的脸:“你的意思是……用你的本源?”她想起三天前观察者母舰离开时,苍龙突然陷入沉睡,醒来后就多了这层青铜虚影——那是它将部分本源凝结成灵体,护住了即将溃散的残魂。
苍龙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抬起头,看向母晶深处。那里,一道极细的青灰光丝正与十二祖巫纹纠缠,那是它残魂与母晶的连接,也是它最后的本源所在。“幽冥圣龙一脉,本就是混沌的制衡者。”它的龙瞳转向林冷轩,青灰的光里带着一丝温柔,“当年你融合我的精血时,我就说过,若有一天共生文明需要,苍龙愿以残魂为引。”
“不行!”林冷轩猛地抬手按住母晶,“还有别的办法!我们可以组织全球御兽师分片净化,就算牺牲大一点……”
“来不及了。”苍龙的龙影突然俯冲下来,鼻尖轻蹭林冷轩的额头,像十年前第一次见面时那样亲昵,“你看屏幕上的红点,它们的核心已经开始共振,六个时辰后,就是一场席卷全球的混沌潮。”
屏幕上的红点果然在微微闪烁,频率渐渐同步,像无数颗即将同时引爆的炸弹。北雄冰原的骑士长发来紧急通讯,画面里,一头体型比普通堕天兽大十倍的“母兽”正从冰下钻出,周身的黑丝已经开始腐蚀冰焰阵,暴雪的冰焰落在它身上,竟像泼在热油里,瞬间蒸发。
“那是‘堕天母兽’,所有堕天兽的源头。”叶轻雪的太虚剑突然震颤,“它的核心能量,相当于十颗堕天核。”
苍龙的龙影转向母兽的画面,青铜色的鳞片突然炸开青灰的光:“就是现在。”它没有再看林冷轩,只是对着母晶缓缓闭上眼,“林冷轩,用你的精血引动母晶,接住我的本源。”
“苍龙!”林冷轩想去拉它,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
苍龙的龙影开始变得透明,龙角处的青灰光丝突然暴涨,像条活的蛇,钻进母晶深处。母晶剧烈震颤起来,十二祖巫纹同时亮起,与青灰光丝交织成网,网里流淌着纯粹的幽冥本源——那是苍龙守护了千年的力量,此刻正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幽冥法则·归一!”苍龙最后一次长吟,声音里没有痛苦,只有释然。
青铜色的龙影彻底消散在母晶里。但林冷轩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温暖而磅礴的力量顺着母晶涌入体内,与丹田的十二祖巫精血瞬间融合——青灰的幽冥纹包裹住金红的祝融火、银灰的帝江风……十二道精血像找到了主心骨,不再冲撞,而是顺着幽冥纹旋转成一个完美的圆。
【检测到“祖巫本源·幽冥”注入……混沌归一技能升级为“全球净化模式”】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林冷轩的身体突然飘离地面,创世枪自动飞到他手中。他能“看到”全球每一头堕天兽的位置,能“感知”到它们核心里的混沌污染——那不再是令人厌恶的黑,而是能被幽冥法则引导的“无序能量”。
“混沌归一·净!”
他举起创世枪,对着母晶猛地刺入。
青灰的光从枪尖炸开,顺着母晶的地脉网络往全球蔓延。所过之处,奇迹接连发生:
北雄冰原的堕天母兽正张开巨口,准备喷出黑丝,青灰的光突然从冰下涌出,缠上它的身体。母兽发出痛苦的嘶吼,周身的黑丝像被剥壳的蝉,一点点褪去,露出里面雪白的兽身——竟是一头被混沌污染的远古雪麟兽,此刻它眨了眨眼,对着骑士长的战熊低呜一声,眼里满是迷茫。
南瞻部洲的丛林里,无数小型堕天兽正啃食世界树的根系,青灰的光流过,它们身上的黑纹迅速消退,变回灵猴、鹿群的模样,纷纷逃窜,却不再带有攻击性。
龙都的下水道里,最后一头堕天兽被光包裹,黑丝消融后,露出条奄奄一息的流浪狗,是三天前被污染的。张婶的风风突然冲进下水道,用鼻子拱了拱流浪狗,淡绿的生命流涌过去,帮它舔舐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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