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整个人处于极度紧张和震惊中,好半晌反应不过来。
或者说她在想对策。
“这……百福图已经绣制好了。”言下之意是不想再绣制了。
这百福图本就不是她绣制的,她怎么可能绣制出一模一样的出来。
“长辈绣制的百福图又不嫌多,裴夫人绣工这般出彩,应当多绣几幅。”姜宁姝大手一挥,让下人去准备新的绣布来。
春儿笑着点头,“是。”
裴夫人心离了,但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郡主也知道臣妇这手伤着,绣制这一幅百福图已经是忍着痛了,再绣一幅,怕是吃不消。”裴夫人抬起自己受伤的双手,好博取同情。
姜宁姝目光扫视而过,将她手上的伤看了个仔细。
“今日本郡主来,就是体谅裴夫人手伤着不容易,想让裴夫人不必着急,可谁裴夫人竟然绣制完了。”
说到这里姜宁姝上下扫视过裴夫人,眼底的笑意逐渐参杂了一些讥讽之意。
“那夜春儿说裴夫人受伤太严重,一个福字都未绣出来。可短短两天一夜,裴夫人竟然绣制完成了,本郡主着实震惊。”
裴夫人脸上的表情僵了又僵,没想到那个丫鬟将实情说出来了。
但没事,百福图不难,绣工精湛的人确实能在两天内完成。
只要她一口咬定百福图是她绣制的,想来郡主也不能说什么。
“臣妇不敢辜负郡主的期待。”裴夫人大义凛然道。
两人说话的功夫,春儿已找来了绣布和绣架,走进正堂。
“郡主,准备好了。”
裴夫人见状嘴巴都不自觉张大,她以为重新绣制一幅百福图,是郡主随口说的而已,没想成想来真的。
“既然准备妥当,那就请裴夫人开始吧。”姜宁姝大手一挥,让春儿等人将绣架支起来。
裴夫人双手紧攥了攥,一个眼神丢给平嬷嬷,让她快些去寻裴祁。
替换这事是裴祁想出来的主意,现在就得让他出面想对策。
姜宁姝瞧见了她的小动作,没当回事。
绣架支撑好,姜宁姝示意裴夫人坐下开始。
“本郡主这两日无事,就待在裴府中,亲眼看着裴夫人绣制百福图。”
姜宁姝这句话咬字很重,似乎在抒发心中的不满,还有对裴夫人的怒意。
裴夫人有所察觉,可她现在已经走了这一步,不能突然坦白真相。
只能她稳住性子绣制,等裴祁回来后再行商量。
裴夫人行礼后坐下身,针线没拿起来,先看向姜宁姝。
“郡主,臣妇为了绣制那幅百福图,已经两天未合眼,身子有些吃不消,速度应当会慢些。”裴夫人先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姜宁姝点头,“理解。”
裴夫人见状也不再说话了,穿针引线,一针一线绣制起来。
歇缓了两天,裴夫人的手没一开始那么痛了,起码握起针线绣制,一板一眼挺像回事。
姜宁姝视线眺望而下,盯了一会后站起身来查看。
裴夫人莫名有些紧张,她现在能绣制百福图,但是她的绣工肯定比不上绣娘的。
她怕郡主从两幅百福图中,察觉出不对劲。
姜宁姝来到裴夫人身边,低头看了好半天。
“裴夫人绣工很好,只是两幅百福图的绣法,似乎有些不一样。”姜宁姝提出质问。
裴夫人眼底明显的惊慌,她才绣制了这么一点,郡主就看出不对劲来了?
她心里慌张,面上却强迫自己冷静。
“得要绣制完成,才能看出是不是一样的。”她强颜欢笑,在心里暗想裴祁去哪了,怎么还不来。
姜宁姝唇角微勾了勾,没有第一时间拆穿她。
裴夫人在等裴祁,她也在等裴祁。
等裴祁来的期间,就让裴夫人好生绣制,多绣制。
郡主本人亲自盯着,裴夫人哪里还敢有什么别样心思,一针一线认真绣制。
她手上的烫伤本就因为没有及时治疗,有了一些后遗症,这两日的歇缓才让她没那么疼痛难忍。
这会穿针引线,她手用力,那股疼痛隐隐袭来。
裴夫人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可无一人敢说什么。
过了一炷香的时辰,裴夫人有些坚持不住了。
她五指僵硬疼痛,差点连最基本的抓握都要做不到了。
“裴夫人这是怎么了?”姜宁姝故作不知询问。
“手有些发疼了。”裴夫人直白说明,想让郡主心软,从而放过自己。
姜宁姝却惊诧模样,“裴夫人前来绣制时也是如此吗?时常感受到手的不适?”
“是。”裴夫人直白话语。
姜宁姝看着她,“按理说伤势会越来越好,前两日裴夫人都能坚持下来,想来这两日也能坚持下来。”
裴夫人瞳孔震次,“郡主要让臣妇再花两日绣制一幅百福图?”
“裴夫人放心吧,这两日本郡主会亲自陪着裴夫人。”姜宁姝和善道。
裴夫人眼睛瞪得更大,“百福图少说也得三天,郡主金枝玉叶,哪里能陪伴臣妇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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