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卡雷斯那条老狗查到了什么程度。如果他早就锁定了我,那我为摆脱嫌疑、主动对抗乐斯交易而出的财力与人力就算是都打水漂了。倒也不能排除他是在利用这点来削减我的势力就是。
卡雷斯和末端的交易员雅克接触了有一段时间。雅克那家伙、明明有着妻子女儿,还敢做背叛我的事情吗?所以前些天我让下属把他叫来、要他在下次见面时杀了卡雷斯——当然,是以妻女为人质威胁他这么做。
他接到命令时瑟瑟发抖、立刻就意识到了他背叛的事情已经暴露。但为了妻女的安全,他不得不照我说的做——毕竟「家庭」是他最开始走上这条道路的原因,即使不用把她们抓起来、也能起到人质的作用。
说起来……「人质」啊。
「威胁」是一门艺术,「人质」需要活着才有价值。但怕的是对方拼死反扑……当对方决定豁出一切的时候,也是形势逆转的时候。
娜维娅是卡雷斯不可触碰的逆鳞,所以我也曾一度犹豫过用娜维娅来威胁卡雷斯停手是否合适。现在我完全想通了——直接干掉卡雷斯就行,娜维娅不过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肯定撑不起整个刺玫会。那之后由我来逐步接手整个组织——哦对、还有弗洛朗他们在,那些人不一定会接受我的管理。
到时候再说吧。
虽然我现在坐在「卡布里埃商会会长」的位子上……但这并非我的初衷。一切只因那场几十年前的意外!我的薇涅尔就这么「溶解」在了眼前……
人能溶解在水中已经足够离奇。所以我宁愿相信她可以从水中归还——她只是短暂地睡在了水中、她还在等我接她回来。
一本偶然在遗迹中发现的笔记坚定了我的这个想法。
「雅各布·英戈德」。这个名字或许在枫丹历史上意味着什么,但我并不关心。我只知道他明白人被溶解这件事的原理——那是枫丹人的特殊体质所致。而我作为至冬人,是无法到达薇涅尔所在之处的。
那个雅各布或许是在执行谁的任务。将不同的人溶解进那种被称作「原始胎海水」的物质里,再将其中的灵魂与意志提炼出来、献给笔记中的某位「大师」……
我对那个「大师」是谁也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他如何将灵魂提取,让水中溶解的记忆复原。据说是要用到某种能分割意识的「圣剑」?我没听说过那种东西。笔记里说还有什么「院长」的帮助?完全不知所云。
罢了。反正枫丹的户籍制度松散,有几个失踪人口应该不是什么大事。而且只要我实验做得足够细致,总会超越雅各布的研究成果——在这样的想法推动下、我倚靠刺玫会在枫丹立足,成立了卡布里埃商会。
为追求严谨,我的实验目标只有和薇涅尔年龄相仿的少女。受到冷落的贵族家幺女、家住城外,每半个月进城采购一次的农家女孩、为准备司法考试常年闭门不出的学生、到郊外采风的绘画学徒……我随机挑选着对象。虽然同时也用原始胎海水清理过不少敌对势力的刺头、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最终成为公众焦点的只是「少女连环失踪案」——很符合枫丹这个国度的调性对吧?
所谓「正义」、无非是冠冕堂皇的「闹剧」!
他们只是觉得「少女」这一噱头足够吸引眼球、能创造更多的舆论价值罢了。而我当年的那些申诉与哀求、全都被置之不理……这是整个枫丹的罪孽!所以、将这些无耻的枫丹人作为「实验品」,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只是……将近二十年过去了还是没有成果、我也有些心焦了。这些年来我掌握了要溶解一个成年人所需胎海水的最小剂量、也意外发现了稀释版胎海水对枫丹人的奇妙功能——不,或许不应该称他们为「人」。虽然他们尸体也会正常**、断肢也会自然流血、脏器构造与我们无异、也能像正常人一样孕育生命……而一旦接触到原始胎海之水、他们就完全变成了其他的形态。
就算这样,我也仍然爱着我的薇涅尔。虽然现在我的年龄做她的父亲都绰绰有余……但我永远记得、是她给了从至冬漂泊至此的我第一份温暖,比至冬老家熊熊燃烧的火炉还要充满力量。就算她是非人的某物,我也要将她带回来。在我彻底忘掉她的音容笑貌之前。
卡雷斯准备要开一场宴会。以他的性格,一定会趁机将所有怀疑对象聚集在一起观察他们的反应。我当然也收到了邀请——雅克也在其中。
他准备在宴会上让雅克指认组织的成员,我看得出来。所以我要属下告诉他、就在宴会上动手杀了卡雷斯。至于事后的影响……就由雅克来承担吧。反正他不至于连这一点都看不明白。
嗯……雅克、雅克……不过他真的会照我说的做吗?如果他请求卡雷斯庇护他的家人……确实不够保险。现在就把他的妻女抓起来呢?不行、动静太大了,还是在宴会前的这个时机,一定会被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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