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带着几分初生的暖意,穿透洁净的窗玻璃,柔和地洒满了病房。
光柱中,细小的尘埃无声地舞动,将原本孤寂冰冷的病房镀上了一层浅淡的金辉,试图驱散夜的阴霾。
病房门外,走廊的尽头
靠近护士站的地方,一对神情疲惫却难掩焦急的中年男女正与一位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医生低声交谈着。
他们正是自称林七夜父母的倪女士和林先生。
倪女士双手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林先生则眉头紧锁,目光紧紧地锁在医生脸上,仿佛想从那严肃的表情中提前捕捉到一丝希望。
“陈医生,牧野老兄,”
林先生的声音带着一夜未眠的沙哑,率先打破了沉默,“检查……都做完了?查出来些什么了吗?七夜他到底是怎么了?”
被称为陈医生的中年男子
无奈地摇了摇头,镜片后的眼神充满了同情与一丝罕见的困惑。
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低沉而慎重:
“倪女士,林先生,很抱歉……”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着最不伤人却又无法掩饰事实的语言,
“目前,所有的检查结果……都没有发现任何器质性的异常。”
这个停顿仿佛抽走了倪女士最后一丝力气,她的肩膀微微塌了下去。
陈医生继续解释,
语速不快,力求清晰:
“首先,脑部CT、核磁共振都显示,七夜他的脑组织结构完好无损,没有任何物理层面的损伤痕迹。其次,血液化验排除了缺氧、电解质紊乱、药物中毒或者严重感染导致意识障碍或记忆缺失的可能性。”
“他的生命体征非常平稳,神经系统反应也完全正常,甚至可以说,”
陈医生斟酌了一下用词,
“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从生理指标来看,是相当清醒和稳定的。”
“啧…” 林先生忍不住发出一声焦躁的轻叹,眉头拧得更紧了。
“正因为如此,”
陈医生推了推眼镜,神色中带着医学面对未知时的无力感,“严格意义上,从现有的、成熟的医学诊断标准来判断,你们的儿子林七夜……他没有失忆。”
“没有失忆?!”
倪女士猛地抬起头,声音因为激动和难以置信而微微拔高,眼圈瞬间又红了,
“可是陈医生!<(ToT)>”
“他……他不认得我了呀!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母亲的心碎。
一旁的林先生也立刻附和,声音沉重:
“是啊,牧野哥!”
“他见到我第一面,开口就喊我‘叔叔’……这……这怎么能说没有失忆?”
“我是他爸爸啊!”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被至亲遗忘的苦涩和不解。
陈医生不由得抬手揉了揉眉心,这个案例显然也让他感到棘手和困扰。
“这种情况……”
“确实非常罕见,甚至在我的从医经历里,也未曾遇到过完全相同的案例。”
他坦诚道,目光在两位忧心忡忡的父母脸上扫过,“我理解你们的感受和困惑。小七夜最初被送来医院,是因为突发性的意外——被车撞了,对吧?”
倪女士和林先生沉重地点点头。
“当时就是奇迹,”
陈医生回忆道,“撞击后,他身上竟然没有任何明显的外伤,深度检查也没发现内出血或脏器损伤,这本身就已经超出了常规医学解释的范畴。现在看来……”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更为凝重,“可能当时并非没有损伤,”
“而是造成了一种更深层次的、我们目前医学手段还无法探测到的……或许是某种特殊的神经功能网络的损伤?一种……信息辨识或情感连接的阻断?”
他看着夫妻俩愈发苍白的脸色,
补充道:“这种情况,除非进行更深入、可能带有探索性或研究性质的特殊检查和分析,否则……以现有手段,很难找到明确的病因,自然也谈不上‘治好’。”
“不过,”
陈医生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带着职业的谨慎,“这一切都还需要你们家属的充分理解和同意。”
“我们不可能在未经授权的情况下进行超出常规诊疗范围的研究性操作。”
说到这儿,他尝试着给出一个更温和、也更实际的建议,
脸上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
“当然了,我个人比较倾向的一个方向是……也许可以尝试用亲情的力量。”
“我知道你们工作非常忙碌,七夜从小大部分时间是在姨妈家长大的,和你们直接的相处时间相对有限。”
“或许,这次意外造成了某种心理上的疏离感?我建议,不妨尝试放下工作,多陪陪他,带他回熟悉的环境看看,”
“讲讲他小时候的事情,用家庭的温暖和共同的生活记忆,一点点唤醒他潜意识里对你们的熟悉感?”
听到这个建议,
倪女士和林先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复杂的情绪——有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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