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翻涌如浪,带着玉石般的清润光泽。
许怀夕抱着小小云站在云团上,脚下的云气软得像棉絮,却稳稳托住了她的脚步。
阿香紧紧挨着她,断了的右袖管被云风拂得轻轻晃,左手攥着许怀夕的衣角,眼里满是惊奇——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地方,没有泥土,没有草木,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像还魂栀花苞一样的清香。
“这里是修真界的外围,叫‘云海渡’。”
小翠鸟扑棱着翅膀飞在前面,羽毛被云气染得泛着微光。
“凡人要进修真界,都得先过这云海,洗去凡骨上的浊气。灵胎自带灵气,咱们沾他的光,才不会被云气蚀伤。”
小小云在许怀夕怀里咯咯笑,小手在云气里抓来抓去,每抓到一把,云气就会凝成颗晶莹的水珠,在他掌心滚来滚去。
他突然举起水珠对着阿香“咿呀”一声,水珠便像长了眼睛似的,轻轻落在阿香断臂的伤口上——
那里曾因常年受寒而隐隐作痛,此刻竟泛起一阵暖意,连疤痕都淡了些。
“他说这是‘云髓’,能养伤。”
小翠鸟翻译道,语气里满是得意,“天道偷偷给小小云的,说阿香姑娘受的苦太多了。”
阿香愣住了,抬头看向许怀夕,眼里泛起水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轻响,像是在笑。
许怀夕摸了摸她的头,心里却有些发沉——
她能感觉到,这云海深处的灵气越来越浓,可自己的身体像个漏勺,半点也留不住,反倒是怀里的小小云,皮肤下隐隐透出层淡金色,像是在贪婪地吸收着周围的灵气。
走了约莫半日,云海尽头终于露出片陆地。
那是座绵延的山脉,峰峦间萦绕着紫色的雾气,半山腰立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刻着三个古朴的字:“青云宗”。
山脚下有片开阔的平地,攒动着许多人影,看打扮有穿灰布短打的少年,也有披锦衣的修士,手里都提着各式法器,灵气波动或强或弱。
“这是青云宗的外门试炼处。”
小翠鸟落在许怀夕肩头,指着那些人,“想进宗门拜师,得先测灵根。有灵根的才能留下来,没灵根的……只能当个杂役。”
许怀夕的心沉了沉。
她抱着小小云走到试炼台前,只见个穿青袍的修士正拿着块莹白的玉牌,给排队的少年们测试——
玉牌贴在掌心,若是亮起红光,便是火灵根;泛出蓝光,便是水灵根,光芒越亮,灵根越纯。
“下一个。”修士喊道。
许怀夕深吸一口气,将手按在玉牌上。
可等了半晌,玉牌依旧是块普通的白石,半点光也无。
周围响起几声嗤笑,有个穿锦衣的少年撇嘴道:“连灵根都没有,也敢来青云宗?”
修士皱了皱眉:“无灵根,不能入外门。
若想留下,可去杂役处登记,做些洒扫的活计。”
许怀夕的脸有些发烫,刚要说话,怀里的小小云突然伸出小手,按在了玉牌上。
刹那间,玉牌爆发出刺目的七彩光芒,竟将周围的日光都压了下去,连半空的紫气都被引了过来,在玉牌上方凝成朵小小的莲花。
“这……这是……”
修士惊得后退半步,手里的玉牌都差点掉在地上,“七彩灵根!还是先天满灵根!”
周围的人瞬间炸开了锅,连远处的锦衣修士都围了过来,眼睛瞪得溜圆:
“这孩子是谁家的?这般天赋,怕是能直接拜入内门长老门下!”
许怀夕也愣住了,低头看着怀里的儿子。
小小云正对着玉牌咯咯笑,小手在七彩光芒里拍来拍去,像是在玩什么好玩的东西。
“他说这玉牌痒痒的。”小翠鸟的声音里满是骄傲。
那修士缓过神来,态度立刻变得恭敬:
“这位夫人,令郎天赋卓绝,可直接入内门修行。您……若是愿意留下,杂役处的活计不必做了,可入内门当个侍读,方便照看令郎。”
许怀夕刚要答应,却见阿香也走到了试炼台前,将仅有的左手按在玉牌上。
玉牌微微亮起层淡青色的光,虽不如小小云的耀眼,却也稳定持久。
“木灵根,纯度中等,可入外门。”修士点头道。
就这样,许怀夕成了青云宗内门的“侍读”,实则更像个杂役,每日负责打扫内门弟子的修炼场。
阿香被分到了外门,跟着其他弟子一起学习吐纳之法。
而小小云,则被内门的长老亲自接走,说是要单独教导,每日只在傍晚时送回许怀夕住的小院。
许怀夕住的小院在青云宗的后山,院里种着几竿青竹,故名“青竹院”。
说是内门院落,其实比外门的杂役房好不了多少,只有两间土房,墙角还长着些青苔。
可她已经很满足了——至少有个能安置小小云的地方。
每日天不亮,许怀夕就要去前山的演武场洒扫。
内门弟子大多眼高于顶,见她是个无灵根的凡人,语气都带着轻蔑,时常故意将灵力散在地上,让她扫起来格外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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