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短暂的舒缓被打碎,所有人心情都万分沉重。
李家军的屠刀还在城下挥舞,每一声惨叫都像针一样扎在众人心上。
魏九嶷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落在冰冷的城砖上,与溅落的尘土融为一体。
即便他从前算得上是杀人如麻,让人闻风丧胆,但也从未如此对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动过手。
李家这样做,简直就是没把这些百姓的性命放在眼里。
他猛地转身,猩红的目光扫过身后的士兵,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备马!本王亲自去跟他们交涉!”
“王爷!”谢珉虽然心里也十分难受,但还是迅速拉住了他的胳膊:“这分明是陷阱。李家军就是要逼我们出城,你以身犯险,怕是正中了他们下怀!”
魏九嶷感受到胳膊上谢珉的力道,他心中的怒火瞬间平息了不少。
他知道谢珉是担心自己,那双清澈眼眸里的焦急骗不了人。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反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自己明白她的心意。
谢令仪同样赞同谢珉的意见:“阿朝说得对,你此刻出去,不仅救不了人,反而会把城中所有人都拖入绝境。”
魏九嶷脸上的柔和瞬间褪去,眉头重新紧锁,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那你说怎么办?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在城下杀人还坐视不理?”
“此事要从长计议,并非坐视不理!”谢令仪寸步不让:“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守城,等追影的援军到来。只要援军一到,我们就能里应外合,到时候不仅能救下百姓,还能一举击溃李家军!”
“等?”魏九嶷冷笑一声:“等得起吗?每一刻都有百姓在死去!你让我怎么等?”
他与谢令仪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在碰撞:“谢令仪,你总是这么理智,可理智救不了眼下这些活生生的人命!”
“理智能救更多人。”谢令仪毫不退缩地迎上他的目光:“一时的冲动只会让更多人陪葬!九嶷,你要要对城里所有人负责!”
两人僵持不下,城墙上的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谢珉站在一旁,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人,心里也颇为难受。
她既理解魏九嶷的不忍,也明白谢令仪的苦心,可却没办法劝说这二人折衷。
毕竟是涉及到这么多百姓性命的大事。
城下的李家军将领见状也愈发嚣张,竟抓起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将刀架在孩子细嫩的脖颈上,朝着城楼狂笑:“魏九嶷!谢令仪!再不开门,这孩子就是下一个!”
婴儿的啼哭像尖刀刺穿了所有人的耳膜。
魏九嶷被气得肩膀颤抖,握剑的手几欲松开。
就在这时,谢珉眼角的余光瞥见西北方向的天际,有一抹银色的洪流正在快速逼近。
她定睛望去,在看清来的是谁后,心中大定,连忙指着那个方向喊道:“追影大人来了!是我们的援军到了!”
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地平线上烟尘滚滚,马蹄声由远及近,沉闷而有力,踏在所有人心上,让人不禁心跳随之加速。
“援军!真的是援军!”城墙上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魏九嶷猛地举起手里的长剑,转身对校尉嘶吼:“开城门!全军出击!”
沉重的城门在绞盘声中缓缓开启,魏九嶷一马当先冲出城门,手中长剑化作一道流光直扑李家军将领。
谢令仪则迅速调兵遣将:“铁甲军随王爷正面突破,其他人跟我走侧翼,用炸药炸开他们的阵型!注意,不要伤到百姓,一定要将那些百姓从他们手里救下来!”
城外早已是人间炼狱。
火把的光芒照亮了尸骸遍地的旷野,粘稠的血液在低洼处汇成暗红色的水洼,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
幸存的百姓蜷缩在尸堆旁瑟瑟发抖,看到冲出来的铁甲军,眼中爆发出劫后余生的光芒。
“杀!”
追影的铁骑如神兵天降,身后的大军瞬间将李家军的阵型撕开一道口子。
魏九嶷与追影在战场中央会合,两人相视点头,随即兵分两路展开包抄。
铁甲军换上新铸的长刀后战力倍增,再也不似先前顽抗之时那般勉强,轻易便斩断对方的武器。
谢令仪带着叛军迂回到李家军后方,将新制的炸药罐接连掷入敌群。
“轰隆”巨响接连炸响,火光冲天而起,李家军的后队瞬间溃散。
腹背受敌的士兵们彻底失去斗志,纷纷扔下武器四散奔逃,却被骑兵的铁蹄无情践踏。
这场鏖战持续了整整一夜。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厮杀声渐渐平息,战场上只剩下伤者的呻吟和火焰的噼啪声。
李家军十万大军全军覆没,李将军和残余的家族核心成员被铁甲军团团围住,他们的甲胄早已被鲜血浸透,华贵的锦袍撕裂成碎片,昔日的骄横荡然无存。
“魏九嶷!你勾结乱党谋逆叛国,必遭天打雷劈!”李将军被按跪在地上,依旧梗着脖子怒骂:“还有你谢令仪!你身为谢家嫡女,却助纣为虐毁我世家,死后必入十八层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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