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彭城,郡守府。
书房内烛火摇曳,刘昆正伏案批阅公文。
忽听门外传来沉稳脚步声,许褚掀帘而入,抱拳禀道:"大将军,有个自称陈登字元龙的儒生求见!"
刘昆闻言,剑眉微扬,眸光一闪。
陈登?陈元龙?那可是徐州士林中屈指可数的俊才,才略冠绝一方。
如今他身为徐州典农校尉,本应效忠陶谦,与自己分属敌对阵营。
夤夜来访,绝非无因——十有**,是来投诚的。
他唇角微扬,冷笑一声,心中了然。
徐州那些摇摆不定的世家大族,终究是坐不住了。
乱世之中,谁掌兵权,谁便是新主。
而如今,他们看中的新主,竟然是我刘昆!
不过,陈登可是徐州首屈一指的贤才,才识过人,在当地极有威望。
有他鼎力相助,安定徐州就变得容易多了。
虽心念电转,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淡淡道:"仲康,快快有请。"
许褚应诺而出,不多时,便引着一人缓步而入。
刘昆抬眼望去,只见来者年约三旬,身姿修长,玉树临风。
面如冠玉,剑眉星目,颌下三缕长须随风轻拂。
一袭青衫素雅整洁,举手投足间尽显儒士风骨,气度不凡。
那儒生进门后,目光也悄然打量起刘昆。
传闻中这位大将军年过三十,却生得唇红齿白,俊美如少年,此刻亲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眉宇间虽含笑意,却自有一股凌驾万人之上的威仪,令人不敢直视。
陈登心中暗叹:此人年纪尚轻,却已具雄主之姿。
非但相貌出众,更有一股吞吐山河的气魄。
这般人物,方是我陈登可托终身之主!
心念既定,他整衣正冠,上前一步,深施一礼,声音清朗:"登,拜见大将军!"
刘昆一怔,未曾想到名震徐州的陈登竟会如此谦恭。
他霍然起身,快步上前,亲自将陈登扶起,朗声笑道:"久闻元龙惊才绝艳,乃江北第一俊才,今日得见,方知传言犹未尽其万一!哈哈,快请入座!"
说罢,引他至侧席锦榻落座。
片刻之后,一名素衣侍女轻步而入,捧上两盏热茶。
茶香氤氲,如雨后山林间初绽的青草气息,沁人心脾。
陈登轻嗅一口,顿觉神清气爽,忍不住端起茶盏,浅啜一口。
茶汤入口,清香先袭鼻端,继而滑过舌尖,微苦转瞬即逝,甘甜自舌根缓缓涌出。
宛如山泉清冽,润泽肺腑。
咽下之后,喉间暖意融融。
余香缭绕不散,通体舒泰,仿佛五脏六腑皆被涤荡一新。
"好茶!"他由衷赞叹,声音里满是惊喜。
此语非为逢迎,实乃发自肺腑。
刘昆微微一笑,道:"此茶乃本侯蒙夫人故里所产,经本侯亲手改良制法,方得此清冽甘醇之味。"
随即转头对侍女道:"待会儿取一包上等茶芽,赠予元龙带回去品饮。"
陈登闻言,慌忙拱手推辞:"大将军厚爱,登何敢受此殊礼?岂非夺您所珍?"
刘昆摆手笑道:"无妨无妨。我麾下重臣,皆有此例。你既来投,便是我心腹之人,何须推辞?"
陈登心头一震,眼中微光闪动。
"心腹之人"……大将军竟如此看待自己?
他心中豁然开朗,仿佛迷雾顿开,前路清晰。
于是含笑拱手,语气恳切:"大将军此次代天巡狩,兵临徐州,登斗胆相请——还望对徐州父老宽宥一二,勿使生灵涂炭。"
刘昆朗声大笑,声如洪钟:"元龙多虑了!本侯兴兵,只为讨伐不臣之陶谦,岂会迁怒于无辜百姓?徐州士民,皆我大汉子民,本侯自当护之如子!"
陈登闻言,神色一松,欣慰点头:"如此,倒也不负登此前冒死遣人送信示警之苦心了。"
刘昆一愣,目光骤亮:"那日彭城城外,一封密信及时提醒本侯……原来竟是元龙所为?"
陈登坦然道:"正是。陶谦昏聩,闭塞贤路,登不忍见徐州陷于战火,故冒死通风报信,望大将军早作提防。"
刘昆动容,起身离座,深深一揖:"若非元龙此信,本侯险些中了陶谦老儿诡计!此乃元龙大功!元龙有经世之才,久困徐州,实乃明珠暗投。今日既来,可愿入我帐下,共图大业?"
陈登早已心潮澎湃,此刻再难自持。
当即离席跪拜,声音激越地说道:"登久仰大将军英名,今日得见真颜,实乃三生有幸!愿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誓死不渝!"
刘昆大喜,亲自将他扶起,拍肩笑道:"元龙胸藏锦绣,才堪栋梁,何苦屈居一隅?"
他沉吟片刻,忽然正色道:"并州刺史朱儁日前托人传书,言称病重难以视事。元龙可愿屈就,代掌并州?"
陈登闻言,如闻惊雷,浑身一震。
并州刺史!一州之主,位高权重!
他早年举孝廉,任东阳县长,政绩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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