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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雪下了整整一夜,李望田也就这么睁着眼睛在矮榻上听了一夜的雪声。
天色不过刚亮,只是才能看清路面的亮度呢,李望田他便拖着病体出了兴盛楼。
离开兴盛楼前,李望田他对着金掌柜说了许多感谢地话,最后,他记住了金掌柜报给他的地址,这才拱手再次道谢离开。
这一回李望田他走在这街面上,当真是比不得他来时的能耐了; 来时他疾步快走,哪怕瘸腿,却是和常人似的; 可这会子他的腿伤隐隐作痛,就走得一瘸一拐的,远远落后于常人。
被心头上的那股灼烧般的痛楚折磨着,李望田他在小半个时辰后就在金掌柜所说地址的路口上寻到了一队行商。
这队行商自然就是兴盛楼下头的了,那商队的管事该是提前得了信儿,见到跛着脚的李望田后,管事就对着李望田拱手道:“还请这位郎君稍待,咱们这绑好了货,立时就能出发!”
不过两刻钟,队伍就出发了。
离开了三山港,向着府城去。
李望田他要去府城,他要去见秦桃、李春丽和李世贵!
一日一夜过去了,跟着商队的李望田终是进了府城的大门。
也多亏了金掌柜帮忙,否则这府城,李望田他怕是难进。
虽说他从幽州过来这一路上,路引差不多都成了摆设,但安东这地儿,尤其是刘潭所在的金州,这城门想要进去,可是需要查验户籍和路引的。
因着兴盛楼下的商队本就是严九娘给刘潭当钱袋子挣银钱的渠道,如此,城门口的兵士这才能给自家商队行个方便,大差不差的不必细究就也让过了; 否则,李望田他想进城?
那还有得磨呢。
陈氏书院就在府城的城东,商队把李望田顺路的给送到了近处就离开了。
李望田顺着旁人给指的路,七拐八绕的,终是在一座青瓦白墙的建筑物的大门前停住了。
此时尚算早,陈氏书院门口的台阶上走出来了几个身着长袍的学子。
瞧这几人睡眼惺忪的模样,该是才起不久,要去外头的街面上吃早食来的。
李望田他掂着脚站在书院斜对面的槐树下,想了又想,终是他心中想要见到儿子的心情更为迫切一些,遂他鼓足了勇气,站出来出声叫住了这几个结伴而出的学子。
拱手和人说了在心中反复默念了数遍的话后,李望田他这才敢抬起头去看这几个学子。
这几人之中一个面目和善些的学子对着李望田点了头。
见这学子点头应下了,李望田他高兴的不住的低头躬身和人道谢。
然后这学子就和身旁的同伴说了一声,转身就上了台阶往书院里头去了。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功夫,李望田眼睛都不敢眨的一直盯着的书院门口看,终是见到从书院里头走出来了一个令他熟悉但又陌生的人来。
之前被他搭话请求进书院里头帮忙喊人的那个年轻学子,这时候就走在这令李望田感到既熟悉又陌生的人身后头。
那学子是个有眼力劲儿的,只看了一眼李世贵和李望田后,就赶紧快步离开了书院大门口,去寻自己的同伴了。
身着青色长袍的李世贵一出门,他就感受到了一股子灼热的盯着他的视线。
他转头看去,青天白日之下,刺目的是地上的雪,更是李望田的满头白发!
是的,李望田他一夜白头了。
他离开兴盛楼的那天早上,金掌柜看着李望田这头白发,心里都觉得堵得慌,金掌柜想说些什么宽慰李望田两句,但金掌柜他又说不出口来。
一夜白头,这得是何等的悲伤?
“贵哥儿!”
李望田哑着嗓子唤了一声。
听了这声儿喊,李世贵他瞪大了眼睛,就那么看着一头白发的李望田一动也不动。
李世贵他站在原地盯着李望田看了好几息,眼神从不可置信的震惊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李望田他本来满腔欣喜,可他这脚才踏出去两步,就看到了李世贵脸上的厌恶!
这厌恶来得快去得也快,但李望田可以确认,他看到了!
确实是厌恶!
所以,李望田他停了脚,他也不再欢喜,此时他的心中是愤懑之中夹杂着委屈和痛!
“爹......”
李世贵他快步的走了过去,不过他没有拥抱李望田,他只是站在李望田身前三步之外的地方,对着李望田喊了一声儿“爹”。
李世贵的声音很轻,像是怕被人听见。
“爹,你怎么来了?
不,我是说,爹,你还活着!
爹,你还活着!”
李世贵的嘴里就重复着这么一句话,好似他就只会说这么一句话似的。
李望田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咽下了一口发苦的唾沫。
他想象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却没想到会是今天这般的疏离。
他的贵哥儿长高了,比他这个当爹的都要高了!
只是,贵哥儿那双看过来的眼睛里,没有亲人重逢的喜悦,全都是对外人的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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