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淮也被吓了一跳,胡子都跟着颤了颤。
他印象中的荣仪贞,纵使乖张了些,但到底是个女儿家,还不至于如此动粗。
这事若换做往常,荣淮一定要重重责罚荣仪贞。
但今时不同往日。
有叶濯给荣仪贞撑腰。
他……
不敢。
见荣淮犹豫,郑秋华更是气愤,自己又瘫坐在轮椅上动弹不得,只能看着吕妈妈扶起疼得快要晕过去的儿子,心疼得好似在滴血。
“老爷,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荣仪贞殴打兄长,这事说破了天也不该纵容啊。”
荣老夫人一向是个不担事的,可被打的是她的宝贝孙儿,便也动了几分怒火。
“我看也是。她这样猖狂,若被外人知道了,还当我们荣家都是些没规矩的。”
“话也不能这样说。”
一声反驳,在安静的正厅内响起。
李花渺扶着肚子,站在荣南身后,扭了扭腰肢,娇娇怯怯的为荣仪贞报不平。
“昨夜,大家也都知道,这关小姐坐着荣家的马车,被人当成二小姐给绑走了。”
“荣家人口不少,每日出门的马车也不少,若是只有外人计划此事,又是如何能那么准确的知道二小姐出门的时间?只怕是家里的熟人。”
郑秋华怒瞪过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就算是家里人,如何就确定是镜明了?不过是个低贱姨娘,也敢在主子们的面前插嘴。”
李花渺瑟缩了一下,可怜巴巴躲在荣南身后。
荣南心疼得不行,赶忙护着人说:
“大嫂见谅,她还怀着身子呢。”
荣家如今只有荣镜明一根独苗,荣老夫人对李花渺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寄予厚望。
又听人说了那是个男胎,便更对李花渺重视了些。
听见郑秋华训人,荣老夫人不耐烦道:
“她又没说错。你这样吓她,若吓坏了我的孙儿,我让我儿子休了你!”
郑秋华几乎从未在荣老夫人口中听过这样的重话。
还未来得及反应,金扶月同样开口:
“是啊大嫂,李姨娘肚里的男胎,如今是府中的头等大事,你也该让着她一些才是。”
“再说了,满家里,镜明害过仪贞多少次,谁人不知?”
“如今仪贞得陛下赐婚给叶大人,我们都高兴得不行,偏只有大嫂你闷闷不乐。”
“若和绑匪里应外合的人不是镜明,难不成还是大嫂你吗?”
昨夜,听说事情发生的时候,金成就嘱咐过金扶月。
如今陛下赐婚,荣仪贞日后只怕是要扶摇直上。
他们只得断了要娶荣仪贞的念头,转而试着巴结上去,说不定能比娶了荣仪贞拿到的甜头更多。
到时候,金成是荣仪贞的表哥,便也是叶濯拐了个弯的舅兄。
能在朝中抱上这样一条大腿,比娶多少个嫁妆丰厚的姑娘还重要。
花素霜自然是站在荣仪贞这边的。
她与荣笙并坐一排,担忧道:
“贞儿不是冲动的人,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甚至试图暗示荣仪贞说谎,问她:
“是不是叶大人那边查出什么了?”
郑秋华震惊地看着满屋坐着的人。
几乎所有人都站在了荣仪贞的那边。
就连荣淮在内,也是一副害怕得罪荣仪贞的窝囊样。
她心中生出一种苍凉之感,只觉得眼前这个她托付一生的男人实在是不值得。
“老爷!”
郑秋华喊了一声:“荣仪贞殴打兄长,我们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你身为她的父亲不管,我来管!”
她沉下口气,不顾自己的虚弱,大声道:
“只要我还是荣家大房的夫人,是荣仪贞的继母,我便有资格教训她。来人,给我传家法来!”
“谁敢!”荣仪贞呵斥出声,“郑秋华你不过是我父亲在外养的一个低贱外室,荣镜明也不过是区区外室奸生子。”
“这些年,你占着我母亲的位置,花着她的钱财,日子过得如此舒坦,不会就觉得,你真的够格与我母亲并肩了吧?”
“你!”郑秋华一口气上不来,捂着胸口疼得几乎发抖。
当着全家还有下人们的面前,荣仪贞这话,比打她的脸还要让她难受。
她这一生,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出身比不上郑秋宁。
“你什么?”荣仪贞鄙夷地看向郑秋华,目光扫向她那条断了的腿,露出一抹嗤笑。
“老天亦看不过去你的所作所为,将你惩罚至此,你还不知收敛?郑秋华,依照你的身份,原本该恭恭敬敬唤我一声二小姐的。”
“还想对我动家法?”她眼睛一立,将荣淮都吓了一跳,“先看看你这外室够不够格进我荣家的门庭吧。”
这番话说完,厅内所有人都对荣仪贞投去惊讶的目光。
比她随身带着短鞭抽打荣镜明还要让人惊讶。
“胡说八道。”郑秋华几乎要背过气去,疯了似的嚎叫,没有半分从前温柔大气的样子。
“你问问你父亲,我到底只是个外室,还是荣家正经的大夫人!我到底,有没有权力对你动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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