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符九阙 第14章 信仰裂痕

三派守护阵的光带还在微微震颤，林九的呼吸在光团中逐渐平稳。苏雪的双剑拄在地上，金红光芒在剑刃上忽明忽暗，剑柄的青铜色虽被遏制，却像道顽固的伤疤，时刻提醒着刚才的凶险。当她的归墟眼扫过银盒时，瞳孔猛地一缩 —— 盒面的神树地图正在扭曲，第九节枝干的标记竟与青铜巨眼的轮廓重合，像幅被篡改的画卷。

“银盒的能量在乱流。” 她指尖轻触盒面，金红雾气突然炸开，在半空凝成细小的旋涡，“母亲的笔记里说，西陵圣器能量紊乱时，会显形持有者最恐惧的记忆。可我刚才看见的…… 是母亲站在神树前，手里举着半块银盒。”

萧战的机械爪正往林九的青铜眼图腾上抹星砂药膏，暗金血液在青年锁骨处画出北派安神咒。药膏接触到图腾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的白烟中显形出无数细小的文字，仔细辨认竟是西陵的禁术名录，每个术法名称旁边都画着被划掉的神树。

“他娘的，这药膏掺了假？” 机械爪往自己胳膊上抹了点，却没任何反应，“雪，你看九哥这图腾，药膏烧出来的字跟你银盒上的纹路一个路数，老烟枪不会是把西陵的药给错了吧？”

王教授正用青铜板挡开最后几个青铜傀儡的残骸，板面上的古篆在阵光的照射下重新组合。老学者突然指着板面惊呼：“这些字在说‘信仰即枷锁’！” 众人望去，只见古篆显形出三派守墓人的画像，北派战旗、西陵冰棱、南派星图上都戴着镣铐，镣铐的另一端连接着神树的根系。

考古队的年轻队员们正在清理傀儡残骸，其中戴眼镜的年轻人突然举起块碎片：“这傀儡的胸腔里有块玉牌！” 玉牌上刻着西陵的图腾，背面却用北派密码写着 “苏挽月之信仰”，边缘还沾着与银盒同源的金红粉末。

“是母亲的玉牌。” 苏雪的银盒突然从掌心飞起，与玉牌产生共鸣，金红雾气在半空凝成巨大的光幕。光幕中显现出模糊的画面 —— 苏挽月正将半块银盒往青铜巨眼上撞，另一只手紧紧攥着这块玉牌，指甲几乎嵌进玉肉里。

“她在毁银盒！” 萧战的机械爪按住光幕边缘，暗金血液顺着指缝渗入，画面顿时变得清晰，“周叔的核心碎片里藏着段录音，说苏阿姨当年差点毁掉神树，最后却停手了，当时以为是心软，现在看来……”

画面中的苏挽月突然回头，目光穿透光幕落在苏雪脸上。她的嘴唇动着，金红雾气在半空显形出文字：“雪雪，银盒不是用来守护信仰的，是用来打破它的。” 当青铜巨眼的光束击中她时，玉牌突然炸开，化作无数金红粉末融入银盒，“别像我一样…… 被所谓的使命困住……”

光幕剧烈震颤，苏雪的双剑突然发出悲鸣，剑柄的青铜色再次蔓延，这次竟顺着手臂往心脏方向爬。银盒在空中疯狂旋转，金红雾气与青铜色交织，显形出母亲最后的画面 —— 她倒在神树根部，手里举着另一半银盒，对着归墟核的方向轻轻摇头。

“母亲当年没毁掉神树，是因为……” 苏雪的声音带着哽咽，归墟眼穿透神树残枝，看见根部的土壤里嵌着半块银盒，“她把自己的力量封进了神树，用信仰做枷锁，暂时困住了虚无！可这枷锁…… 正在被我们的术法打破！”

林九的睫毛突然颤动，罗盘从膝头滑落，星芒在地上织成南派的星图。图中显现出三派信仰的起源 —— 北派战旗本是抵御神树的盾牌，西陵冰棱纹是净化青铜的咒文，南派星图是定位虚无的坐标，只是随着时间推移，渐渐被传成了守护神树的图腾。

“祖父的记忆骗了所有人。” 他挣扎着坐起身，青铜丝在体内发出不甘的嘶鸣，“所谓的守墓人使命，其实是上古守门人的陷阱，让我们用信仰喂养神树，等它足够强大，就会挣脱母亲的封印，吞噬整个九阙！”

神树根部的齿轮机关突然加速转动，咔哒声越来越密集，像是在回应林九的话。萧战的机械爪往机关处扔了块星砂炭，火星炸开的瞬间，机关显形出与银盒相同的锁孔，锁孔周围刻着 “信仰之钥” 四个古篆。

“他娘的，这破机关在等钥匙！” 机械爪按住苏雪的肩膀，暗金血液在她掌心显形出母亲的虚影，“苏阿姨当年肯定留下了钥匙，不然不会把银盒藏在归墟核！雪，想想你第一次激活银盒的地方，那里的地脉纹路肯定和这锁孔对得上！”

苏雪的归墟眼突然亮起，金红雾气在半空凝成归墟核的立体模型。模型的西北方向，地脉纹路果然与神树机关的锁孔吻合，那里正是母亲笔记里提到的 “西陵禁地”，藏着历代守护者的信仰结晶。

“是禁地的青铜门！” 她的银盒与模型产生共鸣，金红雾气在神树根部织成钥匙的形状，“母亲说过，禁地的门需要三派信仰才能打开，可我们现在……”

话音未落，林九的罗盘星芒、萧战的暗金血液、苏雪的金红雾气突然同时涌向钥匙形状的雾气。三派力量在锁孔处交汇，齿轮机关发出 “咔嚓” 声，神树根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幽深的通道，通道两侧的石壁上，刻满了被划掉的神树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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