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柏耍赖,一直拉着方五不肯松手。方五只能带着他,从后墙翻出去,藏到坊里土地庙的供桌下。直到官兵走了,两人才松了口气,悄悄地回屋。
方五叹气:“崔兄,这不是长事,兄弟明日要出远门一趟,家里还有些吃喝,不过,你还是早做打算,自己想想怎么办吧。”
明知道方五是出去躲灾,崔柏也没有办法,窝在方家,天天胆战心惊的。
四天后,方五回来了,带了一套防蜂服和头盔,看来这几日是去掏蜂子了。还带着几大纱袋虎头蜂,还有几大盘蜂房,里面有不少蜂蛹,这是准备卖给药店的。
看着这些蜂子和蜂房,崔柏心中渐渐生出了毒计。现在自己是没有生路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十九公主。她不是最怕虎头蜂吗,干脆把这些蜂子扔到公主的屋里,然后把门关闭,看不咬死那女人,便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同时,也可以把崔家拉下水,公主死了,皇帝问责,肯定收拾崔家。谁叫崔家人为了利益要牺牲他,他活不成,大家就同归于尽。
崔柏想好之后,跟方五商量:“方五兄弟,老在你这里确实不是常事,崔哥准备走了。只是身上没带钱,能不能借兄弟点盘缠。”
方五叹气:“不好意思,兄弟平常好酒贪杯,没有什么剩余。平常也就是帮个闲,跑个腿,上山打点猎物,卖点蜂子。”
崔柏道:“要不,你这些蜂子送给哥,哥卖了换点本钱。兄弟再把这套防蜂服和头盔借哥用用,哥也学着抓蜂。”
方五想了一下,挠挠头,答应了。问了他落脚处,崔柏说是先回公主府,再想想办法。方五也不深究,借了一辆马车,把他送到公主府的后门。临走前,还给崔柏塞了一些铜钱。崔柏叫开后门,门卫看是驸马爷回来了,赶紧往里让。
公主早吩咐了,驸马爷回来叫他即刻去见她。十九公主是恋爱脑,知道皇兄想杀驸马,她心里十分不情愿,让人到处找崔柏,想把他藏起来。看之后能不能用别的法子,把那帮文臣武将糊弄过去。
先帝的景修仪如今在女儿府上养老,她一直劝十九公主,崔驸马不是良配,不如就顺着皇帝的意思,让他顶罪,一了百了。公主不肯听啊,她是一棵树上吊死的人,何况自己现在这么丑,还去哪里找好的?崔驸马家世好,长相俊,又有学问,配自己绰绰有余了。
崔驸马拖着两个大篓子,还背了一个大包袱,艰难地进了院。门房要帮他,他摆手制止,说这是他费劲弄来,准备给公主一个惊喜的。
进府后没直接去见公主,先回了自己屋里,让近随打点水,他要洗漱一番,换了衣服再去见公主。这可以理解,在外边些天受了罪,灰头土脸的,整理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崔驸马洗到一半,公主领着两个侍女,她母亲也跟着闯了进来。公主柳眉倒竖:“崔柏,你还敢回来?本殿下还以为你死在外头了呢。”
崔驸马道:“殿下,您先让两个侍女出去,不然看光了,怪不好意思的。只要一日不和离,本官还是驸马,回公主府理所当然。”
公主摆手,两个侍女退出,冷笑:“皇兄已经下旨,让咱们和离了,你很快就不是驸马。”
崔驸马道:“哦,陛下什么意思?不是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吗?”
公主道:“本以为杀一个孤女没多大事,不成想,那女人背后还有他父亲的上官和同袍,他们不依不饶。再加上之前跟王右相的女儿结了仇,王家也火上浇油,想要本殿下抵命。现在皇兄认为,此事皆因你品行不端引起,本殿下也是受害人,自然让你去顶罪。”
崔驸马道:“凭什么本官去顶罪?下官私养外室是品行有碍,却罪不致死,无非是贬官罚钱就是。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公主总不生育,是要绝了下官的后。本应该公主殿下主动为夫纳妾,繁衍后人,公主自私善妒,不肯容人。下官才犯下大错,目的不过是想留个后代,这理由说出去,也不是什么大罪。”
公主气得面色苍白,手颤抖着指向崔柏:“崔七郎,事到如今,你还在推卸责任?亏本殿下还想顶着各方压力,把你藏起来,你太让本殿下失望了。”
崔驸马道:“公主,咱就说说,自从认识你,你都干了什么?你伙同十四皇子,陷害王右相的女儿,却说什么是因为下官,你争风吃醋。臣那个时候根本没有表现出对你有情意,是你一厢情愿,做下错事。你毁了王姑娘的婚姻,一点错就都没有?还不是你父皇包庇。”
公主笑笑:“是啊,父皇偏心,怎么了?不包庇亲闺女,难道为一个臣女主持公道?曲氏是十四皇兄打死的,王尚书下狱,是因为抗旨,不是本殿下的意思,关我什么事?”
崔驸马道:“还有,太子妃跟王雪争执,关你什么事?你上前出坏主意,割了人家的头发,毁人前程。太子妃当不上皇后,其实都是你害的,你助纣为虐,却一点事没有。皇帝还是有心偏袒,你一点良心发现也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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