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参上 第236章 共生

大齐都城黎都，南北走向青龙大道与东西走向的朱雀大街于黎都中心皇城交汇，将黎都划分成四个巨大区域；皇城犹如一颗明珠镶嵌在黎都正中，曹、姜、古、王四大家族的府邸像卫士般守护在皇城四周，向外延伸便是文武百官住处，再外面才是都城百姓居住生活区域。

最近一段时间姜家上下欢喜一片，皆因姜家明珠姜悦即将嫁入皇城，与皇子齐澄结为道侣，古家由于出了一个叛徒，受到各方面打压，姜家借势一举从四大家族垫底，跃居仅次于曹家的第二大家族。

这日，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头戴纱帽，由南城门 入黎都一路向北，游荡在青龙大道上，青年来到曹家府邸前，盯着偌大牌匾陷入沉思。

门房早已察觉大门外的青年不对劲，招呼门卫去打发掉，省得一会冲撞了府里的贵客。还没等门卫有所动作，纱帽青年悠然转身，渐行渐远。

纱帽青年远离黎都中心，寻了一处客栈住了下来。

黎都的夜，深沉而压抑。厚重的云层遮蔽了星月，只余下城中万家灯火，将这座庞大的都城映照得如同蛰伏的巨兽。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那是皇权与无数强大修士气息交织而成的罗网。

回到房间的青年拿掉纱帽，正是从堕仙林千里迢迢到此的正阳。

正阳盘坐于客栈简陋的床榻之上，纱帽放在一旁。他双目紧闭，体内混沌金丹缓缓旋转，赤金、银白、五彩三色道纹流转不息，散发出深邃而内敛的威压，却又被灵犀引完美地束缚在先天境的气息之下，自从融合了妖丹和灵粹后，元气气息大变，若不是异常亲近之人根本无法把现在的他和灵宝派弟子联系到一起！

“哼，小子，你这龟息敛气的功夫倒是不错。不过，瞒得过那些酒囊饭袋，可未必瞒得过真正的高人，比如那位即将成为你‘心上人’夫君的皇子殿下，又或者…姜家那位坐镇的老怪物。”血髓老鬼阴恕的声音再次在正阳识海响起，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和审视，“怎么？近乡情怯，不敢去了？怕看到你那小情人凤冠霞帔，笑靥如花地等着嫁给别人？”

正阳呼吸平稳，没有理会老鬼的挑衅，但心神深处却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泛起难以抑制的波澜。姜悦的面容清晰地浮现在眼前，那抹翻飞的红色，那双倔强又灵动的眸子……他猛地睁开眼，漆黑的瞳孔深处，是沉淀如渊的思念与一丝被强行压下的痛楚。

“闭嘴，老鬼。”他的神念冰冷如铁，“我的事，轮不到你置喙。记住我们的约定，在我找到解决你或者兑现承诺的办法前，安分点。否则，玉石俱焚，我正阳说到做到！”

“桀桀桀……”老鬼发出一阵低沉的怪笑，“放心，老夫比你更惜命。这具完美的混沌道体，老夫可是眼馋得紧，不会让你轻易毁掉的。去吧，去做你的痴情种，老夫正好看看这场大戏如何收场。提醒你一句，这黎都的水，深得很，别淹死了还连累老夫。”

回想那日正阳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彻底抹杀残魂的存在，残魂也无力再去入侵正阳的神识，两人在识海中僵持不下。

“老鬼，你潜伏于我识海，没有趁我体内炼化妖丹，元气最为虚弱的时候动手，也没有趁我度雷劫时发难，反而是在我大功告成时，心绪放松的一瞬间，趁我神魂激荡之时才有胜算，如今你这点残魂内污秽血气已被我混沌金丹磨灭殆尽，一缕残魂早已是强弩之末了吧，何必在这里逞口舌之快！”正阳的神念在识海中回荡，神识死死锁定着残魂，想通过残魂的反应印证自己的推测。

“桀桀桀……”血髓老鬼的残魂发出刺耳的尖笑，那点微光在识海角落明灭不定，充满了怨毒与不甘，“小畜生，还想探查老夫所思所想！老夫纵横中州数百载，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这点微末道行，若非仗着那混沌金丹的雷霆日轮之力，你这副躯体早已是老夫囊中之物！”

“囊中之物？”正阳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他在试图用混沌金丹内三色道纹抹杀残魂时，发现日轮、雷霆锁链对残魂效果甚微，唯有星河可以锁定残魂一丝意识之光。

正阳将全部心神沉入混沌金丹之中，金丹表面流淌的星河骤然亮起，一股浩瀚、包容万象的气息弥漫开来，将他的整个识海都笼罩在内，试图将那缕透明残魂禁锢在识海角落。

无形的星河壁垒将那缕残魂往识海最边缘一隅逼，奈何残魂总能轻易地在壁垒中寻到破绽，脱离遮天大网逃之夭夭。

“啊！血髓老鬼！你这条蛆虫杂虫百足之虫……”最终正阳彻底爆发，他神识之力在血髓老鬼眼里根本不够看，暴怒的正阳全力调集雷霆锁链从四面八方缠绕而去，就算无法对残魂造成实质性伤害，也要用雷霆锁链折磨折磨血髓老鬼。

残魂在识海深处明灭闪烁，血髓老鬼生生忍住疼痛，反倒是控制那缕残魂在正阳识海中上蹿下跳，不求杀伤，只为互相折磨！

两人在识海中折腾了整整十天，残魂的微光愈发微弱，递过来一丝神念道：“小兔崽子，你难道要在这识海里与我纠缠到死？连你的心上人嫁人都不管不顾了？”

在纠缠的这段时间，血髓老鬼从他的识海中探得到他大部分回忆，而他也得知了老鬼的一些过往，正阳的神念也有了一丝明显的颤抖，“既然前辈杀不死，也赶不走，那便留下。看是我先寻到抹杀你这缕意识本源的法门，还是前辈能熬到我心神失守的那一天！大不了老子回灵宝，求玉罄师伯给你我个了断！”

若是别人说这话，血髓老鬼只会嗤之以鼻，可了解正阳过往的他没有把握，这浑小子会不会头脑一热，求灵宝派掌门给他俩一个了断，说不得真有什么密法可以保这小子神识的前提下抹杀自己！

残魂闪烁传出一道神念：“小子，做个交易如何，既然你我二人都拿对方没有办法，合则两利，老夫就算只剩一缕残魂也有诸多保命密典，你只需要答应将来为老夫寻一具不弱于你的躯体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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