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灌木枝条划破了她的脸颊和手臂,但她浑然不觉,只知道拼命地向前跑,向前爬,脑海中只有莫子砚那句“你必须活下去”!
身后,传来了莫子砚与黑衣人的打斗声,以及他一声压抑的闷哼。
林见雪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住,痛得无法呼吸。她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只能将所有的悲伤与恐惧都化作奔跑的力量,朝着那片象征着希望的松林,亡命奔逃。
夜色深沉,山林寂静,唯有一个纤弱的身影在崎岖的山路上跌跌撞撞,身后,是无尽的黑暗与追逐,前方,是渺茫的生机与未知的命运。这场逃亡,才刚刚进入最危险的境地。
荆棘越来越密,像一张巨大的网,试图将她困在这片绝望之地。她的裙摆早已被撕扯得不成样子,裸露的小腿被尖石和断枝划出道道血痕,每一次落脚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但她不敢停下,莫子砚那句“你必须活下去”像一道魔咒,更像一道光,支撑着她几乎虚脱的身体。
“噗通”一声,她重重摔倒在地,额头磕在一块冰冷的岩石上,眼前瞬间金星乱冒。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流下,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挣扎着想爬起来,手臂却传来一阵剧痛,似乎是脱臼了。
身后,隐约的脚步声和呼喊声似乎更近了。那些黑衣人,像嗅觉灵敏的猎犬,紧追不舍。
林见雪咬紧牙关,用尚能活动的左手撑地,一点点向前挪动。泥土混合着汗水和血污,沾满了她的脸颊和双手,曾经娇俏的容颜此刻狼狈不堪,唯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透着一股近乎疯狂的倔强。
“莫子砚……”她喃喃低语,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混合着额角的鲜血,滑落进嘴角,又苦又涩。他怎么样了?那句闷哼之后,再无他的声音传来。他是不是……是不是已经……
不!不会的!他那么厉害,他答应过会来找她的!
她猛地甩了甩头,试图驱散那些可怕的念头。她不能想,也不敢想。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活下去,带着他的那份一起活下去,直到安全的地方,直到……为他报仇!
不知爬了多久,也不知跑了多久,她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体力早已透支到了极限。就在她感觉自己再也支撑不住,即将倒下的时候,眼前豁然开朗。
那片象征着希望的松林,终于到了!
高大的松树在夜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投下斑驳的树影,仿佛一个个沉默的巨人,守护着这片土地。林见雪心中涌起一丝微弱的希望,她知道,进入松林,地形将更加复杂,或许能暂时摆脱追兵。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连滚带爬地冲进了松林的边缘。茂密的松针和厚厚的落叶缓冲了她的跌倒,也掩盖了她的踪迹。
她蜷缩在一棵粗壮的松树后,剧烈地喘息着,心脏像要跳出胸腔。她侧耳倾听,身后的脚步声、呼喊声似乎被松林隔绝了一些,变得遥远而模糊,但并未完全消失。
他们还在找,他们没有放弃。
林见雪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冰冷的土地。她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双手和手臂,感受着脸颊和额角传来的阵阵刺痛,身体冷得像冰,心却痛得像在燃烧。
莫子砚,你在哪里?你一定要平安……
夜色更深了,松林中伸手不见五指。林见雪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喘息。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她必须尽快恢复体力,辨别方向,找到离开这片山林的路。
她从怀中摸索着,摸出了一个小小的、被体温捂热的玉佩。那是莫子砚在她临行前塞给她的,说是能保平安。玉佩的棱角硌着掌心,也像烙铁一样,提醒着她肩上的责任和那份沉甸甸的承诺。
“我会活下去的,莫子砚,”她对着寂静的黑夜,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语,眼神逐渐变得坚定,“等着我。”
山林的风,依旧呼啸。而在这片幽深的松林里,一场与黑暗、与寒冷、与绝望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她的逃亡,远未结束。
林见雪将玉佩紧紧攥回怀中,仿佛那是世间唯一的热源。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调动起所有的感官。眼睛在黑暗中渐渐适应,能勉强分辨出树木粗壮的轮廓和地上斑驳的光影——那是透过稀薄云层偶尔洒下的惨淡月光。
她记得临行前,莫子砚曾给过她一张简易的地形图,指出了这片山林大致的溪流走向。“沿水而行,或可寻得村落。”他当时的话语犹在耳畔。水!对,水!她必须找到水源,不仅是为了饮用,更是为了辨别方向。
借着那转瞬即逝的月光,她辨认了一下四周的山势。莫子砚说过,山脊的走向往往能指示溪流的方向。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松针和腐叶的气息,混杂着夜晚特有的湿冷。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尽量避开脚下的枯枝败叶,以免发出声响。她不知道追兵何时会再次出现,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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