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垚!你个不得好死的焦八羔子,你安的什么心!想害死我家克军,你才是那个最大的骗子!”
张桂芳像一头被激怒的母兽,嘶吼着从门里冲出来,
通红的双眼死死锁定李克垚,干枯的手指张开如爪,恶狠狠地扑了上来。
那疯癫的模样,带着一股子鱼死网破的戾气,让在场所有人都被吓得一滞。
李克垚眼神一寒。
前世今生,他见过的阵仗何其之多,一个泼妇的撒野,在他眼中慢如蜗牛。
他只是脚下微微一错,便轻而易举地让开了张桂芳的扑击。
然而,刺啦一声!
他手臂上的衣袖,却被那锋利的指甲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下面古铜色的皮肤。
他没躲,是故意的。
“哥!”
李萍萍惊呼一声,平日里柔弱的她,此刻却爆发出惊人的勇气,
一步上前,狠狠将张桂芳推得一个踉跄。
院内的李勇军见状,连忙冲出来扶住自己婆娘,色厉内荏地吼道:
“李克垚!我好歹是你二叔,有你这么欺负长辈的吗!”
李克垚没有理他。
他缓缓抬起手臂,看了一眼那破裂的衣袖,再抬眼时,目光已经冷得像腊月的寒冰。
那是一种看死人般的眼神,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仅仅一眼,就让李勇军后半句话死死卡在了喉咙里,浑身汗毛倒竖。
这时,拄着拐杖的李茂才也从屋里冲了出来,拐杖在地上“笃笃”作响。
“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初求着我家克军带你们发财的时候,怎么不说他是骗子!”
“现在想串通外人,害我的金孙孙,我告诉你们,门儿都没有!”
说罢,这老头竟是把拐杖一扔,直接往路中间一躺,撒起泼来。
一个尖锐的女声瞬间刺破了这荒唐的闹剧。
“李老爷子,你少在这装蒜!李克军走的时候,收了我们每家二百块押金,那钱是不是都进你们口袋了?”
“别说没有!我亲眼看见,他把一沓钱都塞给了你家李勇军,说是给你们的生活费!”
此话一出,犹如在滚油里泼了一盆冷水,人群瞬间炸锅!
“好啊!原来你们是一伙的!”
一个血气方刚的汉子再也忍不住,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一把揪住李勇军的衣领,怒吼道:“说!你儿子把我们家的人弄到哪去了!”
“我……我真不知道啊……”
“放屁!”
汉子的拳头高高扬起,眼看就要砸下。
“住手。”
李克垚冰冷的声音响起,他单手握住了那汉子的手腕,力道不大,却让对方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打他,解决不了问题。”
李克垚松开手,目光扫过一张张愤怒又惶恐的脸,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耳朵里。
“各位乡亲,天上不会掉馅饼。”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如同重锤砸在众人心上。
“晓雯的父母,按照信上的地址去找人,也失踪了。”
“这不是骗钱。”
“这,是要人命!”
最后五个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瞬间吹遍全场。
所有人都呆住了,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之前还抱有幻想的村民,此刻脸色惨白如纸,抖如筛糠。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啊?”有人颤声问道。
“报警!”
李克垚斩钉截铁,“只有警察,才能把我们的孩子,活生生地找回来!”
他的话,就是命令。
“对,报警!听克垚兄弟的!”
“我们信克垚兄弟,他是个好人!”
李克垚看着躺在地上耍赖的李茂才,和瑟瑟发抖的李勇军夫妇,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都别在这儿堵着了,回家去拿信件和转账单,去我家门口等我。”
“我这就进城报案!”
人群如潮水般散去,各自回家准备证据。
空荡的土路上,只剩下李家那三个跳梁小丑,在风中凌乱。
……
进城后,李克垚直接找到了李军。
当听完晓雯父母也失踪的消息,以及涉及数十个家庭的事实时,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刑警脸色瞬间凝重到了极点。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传销案,而是特大恶性连环失踪案!
李军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上报,并从各分局紧急抽调了大量警力,组成专案组,浩浩荡荡地开赴李家村。
李克垚将村里的老宅子借给专案组作为临时指挥部,方便他们第一时间展开调查。
夜色,渐渐深了。
村里的事暂时交给了警察,李克垚心头最重的石头,却是车里那个虚弱的她。
赵颖的身体,经不起任何耽搁。
他必须连夜带她和孩子返回顺城,那里有更好的医疗条件。
奥迪车平稳地行驶在回城的国道上。
夜,黑得像一匹巨大的幕布,将整个世界笼罩。
车窗外,只有车灯能照亮的前方一小片路,两侧的田野和树林在黑暗中如同潜伏的巨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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