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市第一小学。
教学楼内已是漆黑一片,惨白的墙壁在月光下透出冰冷的微蓝。二楼走廊的尽头,依稀能听见厕所内传来的滴滴答答的水声。
右手边第一间教室的门牌上,写着三年二班几个字。不知是不是错觉,在黑暗中,白地红字的门牌总透着股腐朽与血腥。
“啪嗒、啪嗒、啪嗒......”清晰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
教室内,一张靠窗的课桌上,一支凭空立起,正在白纸上疯狂刻画的铅笔骤然一顿,停在了半空。
“啪嗒、啪嗒、啪嗒......”声音由远及近,仔细听,是两个不同的脚步声——那不是平日里保安巡逻的声音。
“呼——”风声渐起,树叶稀疏作响,云雾翻滚,将原本明亮的月亮蒙上了一层阴影,周围的光线都暗淡了下来。
厚重的黑雾不知何时,已蔓延至整条走廊。
“啪嗒、啪嗒。”那脚步逐渐放缓,最终停下——停在了窗边。
铅笔悬停着,像是有一个无形的人正握着笔坐在窗前,皱眉朝外看。
可从这里看出去,外面除了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
教室内的温度开始下降,不出片刻,讲台的水杯杯面结了厚厚的一层冰。但那扇紧邻课桌的窗户外,却渐渐浮出两团水雾,像是有两个人正躲在窗外恶作剧,偷偷地哈气。
“哈——”
更过分的是,其中一片水雾上还被画了一个爱心。
这一幕直接激怒了教室内握着笔的“人”,它翻转笔尖,朝着窗外猛地扎去——
玻璃碎裂声响起,那支铅笔如同锋利的尖刺,轻松刺穿窗户,带着浓浓的杀意刺向窗外胆敢挑衅它的人!
就在玻璃破碎的一刹那,如溅起的水花般朝外飞射的碎片突然在半空停滞,那张被扬起的、写满了污言秽语的纸张,飘在天上迟迟未落下,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以这间教室,或者说这扇玻璃为中心,整座教学楼的时间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但天空中的月亮没有,于是云雾过后,皎洁的月光再次洒满了大地,也照亮了——
握住铅笔,满脸恶意的那道身影。
弋鸢的刀尖抬起,首先将那对准了唐婉茹的笔尖拨到了其它方向。
唐婉茹的睫毛缓慢地眨了眨,瞳孔中略过震惊。她原以为就算是时间滞缓,自己也有把握在吞噬领域内不被干扰,没想到此时的动作,甚至是意识都在被放缓。
【他保留了实力。】她几乎在下一秒便得出了这个结论。
但下一秒来得很慢很慢,慢到身旁之人的手臂已小心地环住了她的腰,抱着她向后跃起,停在了走廊外的树梢上。
接着,在静止的时间里,他用弋鸢斩出了快到让人根本看不清轨迹的刀芒!
她心头一跳,来不及提醒他要留活的,就见那刀芒依次精准地斩去笔尖、发丝、和那背在身后,蓄势待发的利爪。
“唰——!”被斩去的一切化为戾气消散在空中,疼痛还未传达到握笔之“人”的脑海,下一道刀芒已然到来!......
时间恢复流动。
“噗通——”一个如人蛹的东西掉落在走廊上。
它停顿半秒,瞳孔剧颤,痛意直达脑海,一阵凄厉的嘶吼响彻整片夜空。
唐婉茹低头看了眼腰间仍然横着的手臂,对身旁装作没意识到的人道:
“还不放开?”
王面默默放开了手。他将手背到背后,指尖揉搓,像是在回味刚才那细腻的触感。
......
“冷吗?披件外套吧。”一件斗篷从身后将唐婉茹包住,王面走到她身前,弯腰低头替她拉上拉链。
这件斗篷很大,不是她的,上面还有一股熟悉的、阳光的味道——是他的斗篷。
他低垂着的睫毛又长又顺,两侧的发丝落在眉梢,随风拂过他的额间,看起来乖到让人忍不住想要纵容。
——但也不是这么个纵容法。唐婉茹低头看着遮到大腿的斗篷,再看看对面一望无际的大海,和大海连成一线的洁白沙滩。以及沙滩上,穿着清凉的情侣们、亲友们,他们嬉戏玩笑,好不热闹。
她默不作声地盯着他看。
他觉得这时候得拿出一点作为男朋友兼队长的威严,清了清嗓子,认真解释道:
“海边风很大。”
旋涡在旁边笑得像鸭子叫。
月鬼干脆给大家来了一段无实物表演。他将手搭在天平的肩膀两侧,捏着空气模仿:
“穿上吧,海边风大,但作为男朋友的我,醋劲更大。”
天平干呕了一下。
月鬼更来劲了,他握住天平的胳膊不让他动弹,“不许脱!有一种冷,叫做你男朋友觉得你冷。还有,以后,这样的衣服只能穿给我一个人看。”
要不怎么说他们了解他呢,该说的、不该说的,已经说了的和在心里说的,全都被他们说完了。
王面被调侃了也不生气,喜欢自己老婆又不丢人。
他直接上前一步,将唐婉茹搂进怀里,接着在队友们揶揄的起哄声中低下头,将脑袋靠在她肩膀,对她小声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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