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渊烬天录 第5章 无间地狱·噬灵藤与镜渊心脏

暴雨如注，镜渊湖面翻涌着黑色浪花，楚离抱着昏迷的苏晚棠站在湖畔。她眉心的竖瞳正渗出黑血，在苍白的皮肤上画出蝶形纹路。楚离的断簪突然飞起，插在湖边的巨石上，竟引出一条向下延伸的血色阶梯，每级台阶都刻着"无间地狱"的梵文。

"晚棠，坚持住。"楚离握紧她的手，指尖触到她腕间的灵蛇图腾，此刻图腾已变成黑色，缠绕成锁链形状，"我们很快就能找到噬灵藤，打破血契。"

阶梯尽头是深不见底的深渊，谷底弥漫着紫色烟雾，隐约可见无数藤蔓在雾中蠕动。楚离刚踏下第一阶，台阶突然碎裂，他抱着苏晚棠跃向谷底，却见藤蔓如活物般缠来，每片叶子都长着人的眼睛，叶脉间流淌着黑血。

"是噬灵藤的幼苗。"楚离挥剑斩断藤蔓，剑刃却被腐蚀出缺口，"这些藤蔓以镜魂为食，我们必须找到母藤的核心。"

谷底中央有座巨大的青铜祭坛，祭坛上摆放着九口石棺，棺盖雕刻着不同朝代的镜师形象。苏晚棠的竖瞳突然亮起，眉心的蝶形纹路与祭坛中央的凹槽吻合，石棺应声开启，每具尸体手中都握着写有"沈清禾"名字的血契书。

"楚离，看祭坛上方。"苏晚棠的声音带着颤抖。楚离抬头，只见穹顶悬挂着无数镜面，每个镜中都映着苏晚棠的倒影，却有着不同的表情和服饰——从宫装到现代装，从少女到老妇，竟涵盖了她的每一世转世。

"这些都是沈清禾的转世灵媒。"祭坛突然升起，露出底下的深渊，"而你，是最后一任灵媒，也是打开镜渊心脏的钥匙。"

楚离的断簪与苏晚棠眉心的纹路共鸣，竟在虚空中拼出沈清禾的虚影。五百年前的镜中女子开口，声音带着千万个镜灵的回音："楚离，当年镜师楚离用我的灵魂炼制双生魂印，却不知魂印的真正力量，是让镜渊吞噬世间所有镜像。"

深渊底部传来心跳声，频率与楚离的脉搏完全一致。他这才惊觉，所谓镜渊心脏，竟是他与苏晚棠的灵魂共鸣。噬灵藤的母藤从深渊中钻出，藤蔓上结着九百颗果实，每颗果实里都囚着一个镜魂。

"要摧毁镜渊，必须用噬灵藤的汁液浇灌魂印。"沈清禾的虚影逐渐消散，"但母藤的汁液会腐蚀灵魂，你们只能有一人活着出去......"

苏晚棠突然推开楚离，跳进噬灵藤的藤蔓中："楚离，带着汁液出去！我是镜渊的钥匙，本该留在这里！"

"晚棠！"楚离挥剑砍向母藤，却被藤蔓缠住手脚。他看见苏晚棠的身体被藤蔓穿透，眉心的竖瞳中流出金色血液，竟将噬灵藤的叶子染成金色。母藤发出痛苦的嘶吼，果实纷纷炸裂，镜魂们化作星光涌入楚离体内。

"拿着这个......"苏晚棠抛出染血的断簪，簪头蝴蝶已经断裂，"去镜渊心脏，用你的血......"

楚离接住断簪，却见苏晚棠的身体被母藤吞噬，化作金色汁液渗入土壤。母藤的核心处升起一枚金色果实，里面躺着的正是沈清禾的本体，她的手中握着第九块镜碎片，碎片上的咒文已全部消失。

"晚棠！"楚离的怒吼震碎穹顶的镜面。他挥剑刺入母藤核心，金色汁液喷涌而出，竟在他掌心聚成一枚蝶形印记。镜渊心脏的位置传来剧烈震动，楚离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分裂，一半留在镜渊，一半回到人间。

当楚离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镜渊湖畔，手中握着装有金色汁液的玉瓶。苏晚棠的青铜蝴蝶胸针掉在身边，胸针内侧刻着新的字迹："我在镜渊等你，勿念。"

远处的镜月阁传来钟声，楚离抬头，看见镜中世界的苏晚棠正在向他微笑，她的身后是重新封印的镜渊心脏。而在无间地狱深处，噬灵藤的母藤已经枯萎，只剩下那枚金色果实，里面沈清禾的嘴角泛起了释然的笑意。

七日之后，长安「聚古斋」迎来新客。楚离将九块镜碎片和金色汁液交给灰袍老者，老者眼中泛起泪光："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镜渊烬天录的最后一页，该由您来书写了。"

楚离翻开残页，最后一页空白处突然渗出鲜血，写出一行字："镜渊既烬，双生魂灭，世间再无镜中影，唯有离棠照天明。"他摸向心口，那里多了一道蝶形疤痕，与苏晚棠眉心的纹路完美契合。

窗外，暴雨骤停，阳光穿过云层，在镜渊湖面映出一道彩虹。楚离知道，这是苏晚棠在镜中世界向他传递的信号。他握紧断簪，踏上了新的旅程——下一站，开封铁塔，那里藏着最后一块镜碎片的秘密，也藏着让苏晚棠重返人间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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