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渊烬天录 第3章 洛水玄棺·镜渊血契的轮回

洛阳城的秋雨裹着铜锈味，楚离站在邙山脚下的乱葬岗，手中的镜碎片映出周文王卦象。残页上的"第八块碎片在周文王卦象里"突然渗出鲜血，在泥土中勾勒出八卦方位。他后颈的镜形胎记发烫，隐约看见镜师楚离站在卦象中央，手中银针正刺入沈清禾的心脏。

"楚先生，您终于来了。"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穿灰布长袍的老者拄着青铜拐杖，腰间挂着九枚刻着天干地支的铜钱，"老朽是守墓人，等您五百年了。"

老者抬手轻挥，铜钱在空中组成乾卦。地面突然裂开，露出直通地底的石阶，每级台阶都刻着《周易》爻辞。楚离刚踏上第三阶，卦象突然翻转成坤卦，无数藤蔓从墙缝中钻出，将他缠绕成茧。

"这是噬灵藤，专吸镜师血脉。"老者抛出三枚铜钱钉在藤蔓上，"当年周文王用先天八卦困蛟龙，后人在此设下三百六十处卦象机关。楚先生要取碎片，得先破了这'地水师'阵。"

楚离运转烬灭之炎，藤蔓却吸收火焰变得更粗壮。他突然想起沈清禾在镜中说的"用你的血激活断簪"，咬破指尖滴在断簪上。簪头的蝴蝶突然振翅，在虚空中画出离卦，藤蔓瞬间枯萎成灰。

"原来您是蝶佩传人。"老者瞳孔收缩，"五百年前镜师楚离就是用这招破了周文王的困龙阵。请随我来，第八块碎片在玄棺深处。"

玄棺墓室的穹顶绘着二十八星宿，中央石台摆放着青铜椁，椁盖上刻着周文王推演八卦的浮雕。楚离的镜碎片突然悬浮，嵌入浮雕的坎卦位置，整面墙缓缓升起，露出暗室中的青铜镜。

"这是文王照骨镜，能映出灵魂本源。"老者掀开椁盖，里面躺着具身着道袍的骸骨，胸口插着第八块碎片，"镜师楚离五百年前曾在此与周文王残魂斗法，最终将碎片封印在此。"

楚离刚要触碰碎片，镜中突然伸出无数锁链缠住他的四肢。镜中世界的景象在镜面上展开：镜师楚离与周文王对弈，棋盘上的棋子竟是活人，每落一子，棋子便化作血水渗入棋盘。

"这是镜渊的时间残片。"老者用拐杖击碎镜角，"楚先生看到的是五百年前的记忆。当年周文王想用八卦阵困住镜师，却反被镜渊吞噬了三魂七魄。"

墓室突然震动，椁盖的浮雕开始重组。楚离的断簪与镜碎片共鸣，在空中画出震卦。青铜椁轰然炸裂，周文王的骸骨悬浮而起，他的眼窝中闪烁着卦象光芒，手中握着半卷带血的《镜渊烬天录》。

"终于等到你了，镜师的转世。"骸骨开口，声音如金石相击，"五百年前我用先天八卦算出镜渊血契的破绽，却被镜师楚离封印在此。现在，该由你完成最后的仪式了。"

楚离的胎记突然燃烧，浮现出完整的镜形。他的倒影在镜中分裂成两个楚离，一个手持银针，一个握着断簪。周文王的骸骨抛出半卷残页，与楚离怀中的残页合二为一，显现出完整的血契咒文："双生魂印，镜渊血祭，以命换命，破镜重生。"

"当年镜师楚离为了复活沈清禾，用九百生魂铸魂印，却被周文王的八卦阵打乱。"老者的声音变得空灵，"现在，你必须用自己的灵魂作为引，才能彻底解开血契。"

镜中世界突然崩塌，楚离被吸入镜渊深处。他看见无数镜灵在血水中挣扎，每个镜灵都长着与苏晚棠相同的面容。沈清禾的虚影出现在他面前，手中捧着第九块碎片："楚离，你终于来了。我们的灵魂本为一体，只有融合才能打破镜渊的诅咒。"

楚离的剑突然出鞘，却发现剑柄上的纹路与镜中符咒完全吻合。他将剑刺入自己心口，鲜血溅在镜碎片上，竟引出一条血色通道。通道尽头，苏晚棠站在镜月阁前，她的胸前别着青铜蝴蝶胸针，眼中倒映着楚离的前世今生。

"晚棠，你......"楚离踉跄着靠近。苏晚棠突然摘下胸针，露出心口的镜形胎记："我是沈清禾的转世，也是镜渊的钥匙。五百年前，镜师楚离将我的灵魂分成两半，一半封印在镜渊，一半转世为人。现在，该我们一起终结这场轮回了。"

镜渊湖水突然沸腾，九块碎片在空中重组，形成巨大的蝶形。楚离和苏晚棠被吸入蝶形中央，他们的灵魂开始融合。在意识消散前，楚离看见镜师楚离站在镜月阁顶，手中的银针正刺入自己的心脏，而周文王的骸骨则化作星光，融入了蝶形魂印。

当楚离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洛阳古墓的入口，手中握着完整的九块碎片。苏晚棠坐在他身边，眼中不再有镜渊的阴霾："血契已破，镜渊的诅咒解除了。但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楚离摸向后颈，胎记已消失不见。他望向邙山深处，镜月阁的匾额在晨光中闪烁，阁内传出古琴声，弹的正是《阳关三叠》。而在镜渊湖底，沈清禾的宫装裙摆随波摆动，她的手中捧着的，是即将重生的双生魂印。

七日之后，长安「聚古斋」迎来新客。穿灰袍的老者抚过破碎的橱窗，从柜台下捡起半张残页，残页上多了行新的血字："第八块碎片已入魂，第九块在苏晚棠心口。镜渊烬天，始于楚离，终于苏晚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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