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哒哒,一路从繁华的都城,到逐渐荒凉的地方。凝缤也不知道,这里是哪个地方。她跟着岑家人一起,马车上有岑夫人、毓儿,还有月寰太子。
马车晃悠,凝缤怕太子磕碰,遂把他抱在怀里。毓儿懂事的依偎在外婆的怀里,看着昏迷的月寰太子。看着自己的娘,辛苦的照顾着月寰。太子出汗了,毓儿离开外婆的怀抱,把自己的手帕拿出来,轻轻的给太子擦汗。小手轻轻的捏着帕子,凝缤看着女儿,温声的说:“毓儿,谢谢你了!”
“娘,毓儿帮您。不用谢的!”毓儿知道这是娘的学生,他虽然比自己长两岁,但还是个小孩子。且生病了,却没有亲人。
在毓儿的心里月寰是个可怜的哥哥,在她的记忆里,这个哥哥每次都孤单的一个人来到岑府。尽管有下人陪同,却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父母。毓儿不知道月寰是太子,应该说岑家的小孩子都不知道月寰是太子,虽然当时圣旨下在了岑家,当时的孩子们都在书院读书。
毓儿觉得她是幸福的孩子,尽管她没有父亲的太多印象。她几乎记不起自己父亲的样子了!可大伯爷、大伯、叔叔都对她好极了,吃的喝的好玩的,都会买给她。岑家的孩子们都会让着她,说她是岑家最小的孩子,还是个女孩子,应该被疼宠。
她去哪儿母亲都会陪在她的身边,有时候母亲走不开,都会让外婆陪着她。外婆说自己是母亲最珍贵的礼物,母亲说不是,她说:“毓儿不是礼物,毓儿确实是最珍贵的,是娘亲最珍贵的人。”
“凝缤!凝缤!”凝缤隐约听到有人喊她,坐在车辕上的岑夫子飘到了车顶,看着一群人过来,为首的竟然是…… “王七郎!”
“什么?爹?您说凝缤挑帘问道。
岑夫子飘下来,到车窗外说:“王七郎追来了!喊你呢!”
他?怎么会?这些年他们再无交集,听说他早就和自己的夫人去了林城。
凝缤往后边看去,看到烟尘滚滚,王七郎许久不见,依旧是风度翩翩的模样。他急切的朝凝缤的马车而来,带着一群王家的府卫。发冠都有些松了,以至于一些头发“飘”了出来,有些狼狈。
岑夫子已经告诉了岑家主,前面的马车已经停了。岑家主和府卫走到凝缤的马车前,大喊:“王七郎,你为何而来?”
王七郎看着车停了,极速的跑了过来,翻身下马道:“我知道您们走边城那边,特来相送…… 还有、还有,离国的士兵已经打过来了。我怕你们的人手不够。”
“你父母夫人呢?可有安排好。”
“我已经把他们托给了家主,他们已经去了安全的地方。我、我担心凝缤…… 和毓儿。”王七郎说到后面有些气弱。
岑家主说:“多谢了。非常时期我也不和你推脱了。”
“嗯嗯,莫要推辞,快走吧。他们的骑兵快的很!听说兵分三路,想占据最繁华的两座城会京和边城。还有一路围打都城,这会儿已经乱了。所有兵力都集中在了都城,对抗离国士兵。他们想把都城攻下再去打瀛涞州。据说,瀛涞州已经全副武装了起来,那里有天险,恐怕打下来不容易。且物资丰富,蓝二老爷还通过蓝家商会给离国将士运输了许多粮草。下关城那边,也是蓝二老爷的支持和一些世家的支援,才堪堪坚持!结果离国绕道,跑会京和边城、都城来了!”
王七郎一口气说了许多,也快速的上马。岑家主也极速的上了马车喊道:“全部听令,极速前进!”
马车比之前跑的快了许多,摇得毓儿即使在外婆怀里都东倒西歪。王七郎一直在凝缤的马车旁护卫着,此时的凝缤百感交织。王七郎想和凝缤说话,却总有些“近乡情怯”之感,还有些愧疚,淹没了他的勇气。
他所有的勇气都拿来追凝缤他们的马车了,这些年他确实没有再和凝缤岑家有联系。可他依旧悄悄的打听着她的消息,收集着她的诗词文章,还整理成了一个册子。名为《凝缤广记》他还写了序,注疏。
《凝缤广记》撰写者岑凝缤,编注者王闲亭。他把这个揣在怀里,马车都走了许久了,天擦黑了,王七郎才又鼓起勇气:“凝缤…… 那个…… ”
“王老爷何事?”
“我…… 哦,你、毓儿还好吗?这马车赶的急。”
“尚可。”
“哦。”王七郎垂下头。
凝缤抱着太子,抱得不自觉紧了些。
马车终于停下来歇息了,他们只能露宿。在有林子和河边,且地势比较平坦的地方。岑夫子进到了马车让他们下去,他看着太子。凝缤顺从了父亲,遂三人下了马车。
王七郎看到凝缤下了马车,又从河边走了过来。比凝缤高了一个头的他,低垂的脑袋,有些忸怩,凝缤装作没看见。抱着毓儿,毓儿挨了会儿母亲,又从她身上下来。
“凝缤,这…… 这…… 你…… 看看。”王七郎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满脸通红的把书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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