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里,云崎的后背紧紧贴住一棵粗壮的古树上,树皮的褶皱硌得他肩胛骨生疼,却不及手心那层黏腻的冷汗更让人心慌。
三条通体翠绿的毒蛇正盘踞在前方丈许外的藤蔓上,信子吞吐间,发出细碎的“嘶嘶”声,鳞片在斑驳的树影里泛着冷光,像三柄蓄势待发的淬毒匕首。
他的手臂早已酸麻得快要抬不起来,那根临时找来的木棍被汗水浸得发亮,顶端还沾着方才挥打时蹭到的蛇鳞。
多日来靠野果充饥,腹中空空如也,方才躲过第一波攻击时,他几乎是凭着本能翻滚到树后,此刻胸腔里像揣着个破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
“滚开……”云崎低声嘶吼,与其说是威慑,不如说是给自己壮胆。他的目光死死锁住最左侧那条蛇——它的瞳孔已经缩成了细缝,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弧度绷紧,显然马上就要发动攻击。
话音刚落,那条毒蛇猛地弹起,像一道绿色的闪电直扑他的面门。
云崎瞳孔骤缩,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木棍横挥出去,“啪”的一声脆响,恰好打中蛇身七寸。蛇身剧烈扭动起来,尾端狠狠抽在他的手腕上,一阵麻意顺着手臂蔓延开来,木棍险些脱手。
就在他分神的瞬间,另外两条蛇同时发动了攻击。一条顺着地面的落叶滑行,目标是他的脚踝;另一条则缠上藤蔓从斜上方俯冲而下。
云崎只来得及侧身避开脚踝的袭击,小腿却被地上的枯枝绊倒,整个人重重向后倒去。
“嗤——”破空声擦着耳畔掠过,他甚至能感觉到蛇信子喷吐的腥气。余光里,那条从上方袭来的毒蛇正挂在他身后的树干上,毒牙深陷进树皮,距离他的脖颈不过寸许。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云崎顾不得手腕的麻痛,翻身将木棍狠狠砸向地上那条蛇的七寸,直到它不再扭动才虚脱般瘫坐在地。
残存的两条毒蛇并未退去,反而被同伴的死亡激怒,在藤蔓上焦躁地盘旋。
云崎咬紧牙关,用木棍撑着地面勉强站起,可他的视线已开始有些模糊。而此时,两条毒蛇一左一右,已再次快速朝他攻来。
左边的毒蛇擦着他的腰侧滑过,鳞片刮破衣衫,留下一道火辣辣的血痕。他刚想转身挥棍,模糊中瞥见右侧那条毒蛇正张开嘴,毒牙在阴影里闪着幽光——距离太近了,他的手臂根本来不及回防。
绝望像冰冷的毒液瞬间漫过心脏,他甚至已经能闻到那股腥甜的蛇信气味。
“大哥!”
一声清亮的惊呼陡然刺破密林的死寂,云崎浑身一震,这声音……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道灰影从斜后方的灌木丛里扑出,伴随着破空的风声,一块棱角尖锐的石头呼啸而至,“噗”的一声闷响,正砸在右侧毒蛇的七寸处。
那蛇的身体猛地弓起,像根被折断的绿藤,抽搐了两下便垂落在藤蔓间,彻底没了动静。
“小弟!”云崎惊喜不已,半个月了,他已经渐渐绝望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小弟竟然出现了,还救了他。
“大哥!”
兄弟俩来不及寒暄,最后那条毒蛇忽然从藤蔓上窜起,目标直指云崎。
云峭刚才情急之下只来得及捡起一块石头,此刻手中没有武器,只能拉着云崎侧身,堪堪与毒蛇擦肩而过。
那蛇一击未中,尾巴在地上拍打出“啪啪”的声响,它缓缓扭动着身体,将两人圈在攻击范围内,三角形的脑袋微微抬起,信子吞吐得愈发频繁,显然在寻找下一次扑咬的时机。
兄弟俩警惕地盯着它,就在双方对峙的时候,空中传来一阵翅膀拍打的声音。
吐着信子的毒蛇像是感应到天敌一般,猛地扭身就想逃,然而,不等它逃出一丈远,一枚冰锥直接插入它的七寸,它的身体挣扎了两下便彻底不动了。
云崎和云峭震惊地看着优雅落地的大鸟,他们竟然被一只鸟救了!
“谢谢……你!”云峭眼睛发亮,好漂亮的鸟儿!
先锋傲娇地看了两人一眼,然后一爪一个带着飞上了天。
“啊!”两声惊叫在空中炸开。
由不得他们不怕,兄弟俩此生爬得最高的也不过是树,冷不丁被抓到空中,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万一掉下去,那可不是好玩的。
先锋有些嫌弃,前段时间带那个人飞,他也没有这么一惊一乍的。
嫌弃归嫌弃,它还是将两个人带了回去。
落地的时候,兄弟俩双腿打颤,根本站不稳,他们此时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总算捡回一条命,没有被摔成肉饼。
“崎哥儿、峭哥儿,太好了,你们没事!”
陆劲惊喜万分,他没想到,小鹤的效率这么高。
听到熟悉的声音,兄弟俩瞬间抬起头,眼中闪着激动的光亮。
“陆叔……”声音里有些委屈,但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太好了,你们都没事!”周映雪也走了上来,这俩孩子千里迢迢跟着他们出海,这份情她永远记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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