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九晨星 第84章 护国结界消散

晨曦听了初九的话缓缓睁开眼睛，似笑非笑：“还是有点脑子。”

初九咬着后槽牙闭了闭眼：“……你到底想做什么？这个大陆又没有灵兽。”

“但有神兽。”晨曦不紧不慢道。

“什么？！”初九震惊，脑海中很快浮现神凰殿那座神凰雕像。

垂眸大脑飞快转动，须臾后恍然大悟，紧接着眼底闪过惊慌：“你要复活神凰？”

晨曦浅浅勾唇并未回答。但也不需要回答了。

初九震惊过后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怎么都想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劲。

齐阳齐月回到神凰殿时外面已经变得安静。

不，是寂静。

寂静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踏出神凰殿的大门，一脚下去不知踩到了埋在积雪之下的什么东西，只觉凹凸不平的。收回脚拨开积雪看去，竟是一只妖兽的尸体。

抬眼望去皑皑白雪之中还有没完全被掩埋的尸体或者武器，在黑夜和雪白积雪的对比下黑漆漆的。

带着血腥味的寒风吹过，将远处矗立在积雪中的长枪上的鬃毛吹得摇摇晃晃。

齐月瞳孔一缩，朝那长枪矗立的方向跑去。

齐阳也认出来那长枪，跟着跑过去。

蹲下身拨开积雪，才看清长枪的主人。

恍惚间还能听到长枪主人豪爽的话在耳边响起。

“二位保重，来日再一起喝酒。”

姊妹二人用手小心翼翼将积雪刨开，看着这已经僵硬冰冷的尸体，眼前逐渐蒙上水雾。

“卓统领，来日，一定好酒送上。”齐阳抬手擦了一把眼泪，语气坚定。

二人就近找了一个殿宇，将卓统领的尸身安放好，再将那已经断成两节的长枪轻轻放在她身边，做好一切站起身。

还有一大堆的事等她们处理。

陛下交给她们的事，她们绝对会做到。

黑夜之下寒风飞雪之中，两双眼睛泛着从未有过的认真和决绝。

……

下了一夜的雪，吹了一夜的寒风，积雪铺满了整个旧宫殿，一眼看去更加荒凉。

初九终于见到了墨星阑，只是她无法触碰到他。

她躺在复活神凰的阵法之中，旁边是一个魂灯。

许是已经经历过一次，她没有上次那样的惶恐不安。

目光所及之处是阵法之外躺在皑皑白雪上的墨星阑。

他只穿了一件白色单薄的衣袍。若非头发是黑色，圆润整齐的脚趾也被冻得泛红，他几乎能和周围的积雪融为一体。

由于没穿鞋子，左脚脚踝上的赤雪晶做成的珠串露在外面，红艳得像滴落的血。

墨星阑已经醒来，对上初九的目光尽是温柔。

两人相望微微笑着，只是静静看着对方不吵不闹，也不挣扎，好像整个世界只有彼此。

旁边不远处是坐在太师椅上的晨曦和站在一旁的流月、钟毓、冥羽。

流月抬手结印，将灵气输入阵法。

阵法还没运转，便先是几条骨白色链条从阵法边缘飞出，缠绕着墨星阑的手腕、脚踝、腰身，生出尖刺生生刺破皮肤。

手腕、脚踝、腰部仿佛被钝刀慢慢割裂，剧烈的疼痛瞬间蔓延至大脑。

墨星阑面上表情突然变化，脸色煞白。身体疼得发颤，本能地仰头想要张嘴痛苦大喊，可声音刚到嗓子就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然搭在雪地上的双手骗不了人，当疼痛来袭那一瞬下意识紧紧抓住身旁的积雪，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摇摇欲坠的稻草。

大雪纷飞，他额头上却冒着豆大的汗珠。温热的热气从苍白唇瓣急促吐出又被拂过的寒风带走。

鲜血染红墨星阑腰间的衣服，逐渐扩散，落在他腰间的雪也融化成血红色，似乎要将他整件衣裳都染成红色才满意。

骨白色链条逐渐变成血红，将血液传送至阵法之中，用墨星阑的血绘制阵法图腾。

旁边阵法之中的初九即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当看到心爱之人被这般对待时依旧忍不住泪流满面。

“星星……不要睡……”

她声音颤抖细小，不知道是在说给对面阵法之外的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她怕他一旦睡去就再也睁不开眼睛，她怕他又一次破碎。

随着血液的流失，墨星阑也逐渐习惯了身上的疼痛，急促的呼吸却依旧无法平定。

听到初九带着哭腔的声音，艰难地扯出一抹让她安心的笑容：“好……不睡……”

虚弱无力的声音被风带走，也不知她听到没有。

当最后一条鲜红的细线聚拢，骨白色链条自动松开墨星阑回到阵法中隐藏起来。

阵法绘制完成，一道道红芒拔地而起。阵法运转，空气里大量的灵气聚集在一起，如泉水涌入阵法。

无人在意的上空结界出现一道道裂痕，沿着裂痕逐渐化作齑粉。

守护了大翼国千年之久的结界在这一天消失不见，结界外的妖兽精怪如潮水席卷而来，从边界慢慢朝中心吞噬。

大翼国子民即便拼死抵抗也无法阻止他们的野心和步伐。

一个个倒下一个个站起，已然血流成河。

有人仰天绝望呐喊：“天要亡我大翼啊！”

有人朝着凰宫位置跪地恳求：“陛下！求陛下护我大翼！”

有人惶恐不安：“陛下去哪了？！为什么没有出现？！”

“陛下！救救我！我不想死！”

“陛下不要我们了吗？！”

“我们被陛下抛弃了吗？！”

质疑、不甘、惶恐、混乱、绝望……一声声消极的声音此起彼伏，民不聊生。

“咻——”

突然，半空几百头飞翼冲破刺骨寒风，箭雨在纷飞大雪中落下，一支支狠狠扎进闯入大翼国杀害大翼国子民的妖魔精怪。

绝望的人看到这一幕愣在原地，抬头看向上空那数百头飞翼，像是看到了一道道光亮。

“是陛下！”

忽而有人大喊打破寂静。

“陛下来救我们了！”

“陛下没有抛弃我们！”

齐月站在为首的飞翼背上，右手握弓高举，大喊：“我乃陛下身边右护卫齐月！所有还能作战的人听我号令！年轻男子护老少撤退，女子随我杀出一条血路！”

“是！”

齐月的到来像是一束带着希望的光，下方男女的声音从未有过的齐整洪亮。

“为我大翼！为我家园！杀——”

雪纷纷，士昂昂，战鼓阵阵震边疆，背水求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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