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宅牙人就是介绍房源店铺的中间人,他们手上掌有大量的房源,帮租客拟好租赁契约,帮助租客与房主交流,促成双方的交易。
“你信不信,那个庄宅牙人从咱们俩进来的那一刻,他已经精准地摸清咱们俩的情况了。”
纪晏书没有喝茶,放下白瓷茶碗,低着声音道:“等会过来,肯定让人摆上果盘、果脯。”
阿蕊小声回道:“租个铺面还看人下菜碟呢,咱们也穿得没太富贵啊。”
“你今天穿的是暖橙色的凤仙绮,我呢是苍葭罗,绮跟罗可不便宜,阿莲和山薇也是穿的好料子。”
未久,一个伙计端着两盘果脯过来,规规矩矩地放下后,道了声:“您慢用。”
二牛拿着赁册过来,脸上陪着笑,“您几位久等了。”随后坐下。
二牛打开赁册上下翻看几页,“小娘子,按照您的要求,这几家铺面不大不小,人多地段也佳,您瞅瞅。”
说着,二牛就将手里的青皮赁册递给纪晏书。
纪晏书接过赁册翻看,只听二牛介绍道:“青牛街首的这家店铺在朱雀道边上,这里又紧挨着盛杰巷。遍地富商大贾,中小官吏,各类殷实民户,人流自不必说,不管您是开食店,亦或是酒肆,它都合适……”
阿蕊伸出手指拿了块桌上的果脯放入口中,才咀嚼两口,脸上就生出了嫌弃之色。
味重,涩口,真难吃!
连后院对门那家的果脯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阿蕊旋即便将这抹嫌弃之色隐藏了下去。
喜欢与厌恶,不能摆在明面上。
她用手帕掩住嘴巴,将嘴里的果脯吐在手帕上包好,继续听着。
纪晏书脑中想着青牛街的大致方位,这块地方要过了最为繁华、人流最为密集的天桥才能到,也因为距离天桥不甚远,青牛街、盛杰巷的商户林立。
这个地段确实不错。
二牛见租客沉吟,就知她应该是满意这个地段的,便开口试问:“小娘子,要不咱们去瞧瞧?”
……
二牛推开店门,将纪晏书请进来,“纪娘子,就是此间了。”
纪晏书提着裙摆跨进店铺,里头沾满了灰尘,房檐各看挂满了蛛丝,地上摆放着凌乱的桌椅板凳,筷碗盘碟,墙上挂着写有菜名的木牌。
纪晏书开口道:“这原来是开食肆的吧。”
二牛如实道:“是,这原先是做小饭馆的。”
纪晏书打量的这间铺子,店面是两间相合的,有上下两层,门开二扇,大小符合她的预期。
纪晏书又问:“前家不做有多久了?”
阿蕊见纪晏书再次询问,就猜到她大概要做什么了,所以她选择不说话。
二牛边想边道:“得有两三年了吧。”
“阿蕊,我们走吧,瞧瞧别家。”纪晏书转身就走。
二牛忙走到纪晏书面前伸手将她拦下,“纪娘子,铺子您都还没看,怎么就走了呢,可是哪里不满意?”
“这地段是不错,可到春汛或者夏汛时就不一样了。”
纪晏书温声道,“邻注涌沟窦,街流溢庭除。出门愁浩渺,闭户恐为潴,我说得可对?”
租铺子想蒙姐,门儿都没有。
二牛结舌。
这家店铺虽然在处在好地段,可地势比四周的民房商户地势低,一到下雨天就容易积水,这也是上一家坚决不与房主续租的原因。
纪晏书严肃道:“你若规规矩矩的,不想着两头赚钱,不伙同房主欺骗我们这些租客,这生意自然就做的下去。”
纪娘子如此直白地说出来,二牛羞地满脸通红。
他确实与房主有勾结,房主承诺他,只要他能帮房主把这家店铺租出去,就会他一笔丰厚的牙钱。
他是干店宅务的,为租客介绍出租的公房和铺面,只要能成功让租客签下租用文书,他可以从房主和租客手里得到一笔牙钱,签得越多,他得到的牙钱就越多。
纪晏书严声道:“天底下做营生就讲究个诚字,你不诚,也不为这我们租铺子做生意的着想,竟拿这样的铺面让我们租,不就是打量着我们是女子好诓骗吗?”
她开门做生意这么久,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诓骗她。
欺人太甚!
二牛羞愧得面红耳赤,他确实是因为她们是女子,能被他三言两语忽悠过去,租下这间铺子。
要是经他手的女租客责怪他介绍的铺子不好,而导致她们铺子经营失败,那他可以堂而皇之地回她们一句——你们不会做生意,怪谁!
在这汴京城里,女人做生意本就难,亏本破产更是常有的事。
二牛赧羞地挠了挠头,“纪娘子,好生厉害,房主确实同小人说过,只要帮……帮他铺子租出去,就多给小人一笔牙钱。”
“原来你是要黑我们。”阿蕊的声音拔高,又想到那涩口的果脯,就对此人更厌恶了几分,“你和你们店的果脯一样的心黑。”
纪晏书轻轻拍了拍阿蕊的肩膀,示意她走了。
纪晏书边走边说,“二牛,其实做工与做生意是一样的,都讲究诚信两个字。”
“你因一时之利诓骗租客,租客没发现还好,要是都像今日这般戳破,你觉得你这份工作还做得下去吗?”
二牛听了,更觉得羞愧难当,几乎要垂首于地。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今天就湿鞋了。
二牛朝纪晏书拱手道:“纪娘子说的是,是我短视了,您要是有需要,我定会为您再寻一处好的铺面。”
纪晏书见状,微微摇头。
汴京城人多,鱼龙混杂,可她不想香料铺分店还没在城东开起来,就又被人骗了。
此时,云淡风轻近午天。
纪晏书她们寻了家脚店坐下,老板娘见客人入座,忙近前招呼。
“几位娘子要点什么?”
纪晏书道:“一人一碗汤饼。”
山薇打量这家小摊,有点嫌弃,公子把二娘子金尊玉贵的养着,二娘子转头就去路边摊。
公子要是知道了,非得数落她一顿。
阿蕊补充道:“多点肉,少点菜。”
“好嘞,您稍待。”老板娘朝她忙碌的丈夫呼道,“当家的,两碗汤饼,多肉少菜。”
“累了吧。”纪晏书见阿蕊额头挂着薄薄汗水,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碗茶给她。
阿蕊颔首。
见阿蕊神色怠惰,似有不对,纪晏书又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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