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之上,玉环归于沉寂,银晕缓缓内敛,仿佛刚才那道冲天光柱只是幻觉。可叶凌霄指尖仍残留着温润的触感,如同烙印般深陷记忆。他缓缓收回手,目光却未从玉环移开,仿佛怕它下一瞬便会消散。沈清璃立于身侧,掌心龙珠的银光已不再波动,只是静静悬浮,像一颗凝固的星辰,映照着石台深处某种尚未揭晓的隐秘。
密室依旧幽暗,穹顶隐没在无光之处,四壁的青辉彻底熄灭,唯有石台自身泛着微弱的光晕,如同呼吸般起伏。那股弥漫的“注视感”并未消散,反而沉淀下来,化作一种静默的等待。叶凌霄深吸一口气,体内灵力悄然流转,与方才触碰玉环时的共鸣余韵相合,竟隐隐生出一丝牵引之意——不是来自玉环,而是来自石台本身。
他向前半步,脚尖轻点地面,温润如玉的石面竟传来一丝微不可察的震颤。沈清璃眉梢微动,低声道:“台下有东西。”
叶凌霄未答,只是缓缓绕行石台一周。白玉雕成的台体看似浑然一体,可在靠近底部的边缘,他察觉到一道极细的缝隙,呈环形,几乎与石台融为一体。他蹲下身,指尖轻抚其上,触感冰凉,却在某一瞬,指腹传来轻微的吸力,仿佛石台在回应他的靠近。
“这台子……不是死物。”他低语。
沈清璃也走近,龙珠缓缓移至石台下方,银光轻洒。光晕触及缝隙的刹那,整座石台微微一震,表面竟浮现出数道淡金色的纹路,自底座螺旋而上,最终在台面边缘汇聚成一圈古老的铭文。那些字迹非篆非隶,形似龙鳞交错,又似山川脉络,流转间带着某种韵律。
“是古篆。”沈清璃轻声道,“但比现存的任何古文都要早。”
叶凌霄凝视片刻,忽然抬手,将胸前玉简取出。玉简表面那道与玉环一致的裂痕仍在泛着微光,此刻面对石台铭文,竟微微震颤,仿佛在呼应。他将其缓缓靠近石台边缘的铭文,就在两者相距寸许之时,铭文骤然亮起,金光如涟漪扩散,整座石台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
紧接着,台面中央无声裂开。
一道圆形的暗格自玉环下方缓缓升起,其内静置两物:一卷古旧书籍,封皮呈暗褐色,似由某种兽皮鞣制而成,边缘磨损严重,却未腐朽;另一物则是一柄短剑,通体银白,剑身薄如蝉翼,嵌于一方黑檀木剑匣之中,剑柄处缠绕着褪色的红绳,末端系着一枚残缺的玉坠。
叶凌霄与沈清璃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警惕与好奇。
“这剑……”沈清璃低声,“不像凡兵。”
叶凌霄点头。他能感知到,剑虽未出鞘,却散发出一股内敛的灵压,不似龙珠那般浩瀚,也不似残剑那般孤绝,而是一种沉稳、厚重的力量,仿佛历经千年仍不肯沉寂。更奇异的是,那股力量与玉环、玉简的气息隐隐相合,如同同源之水,只是流向不同。
他伸出手,指尖刚触及书籍封皮,一股无形的阻力骤然浮现,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横亘其上。那不是灵力冲击,也不是禁制爆发,而是一种源自石台本身的“拒绝”——如同古老守卫对闯入者的审视。
沈清璃立即察觉,龙珠微转,银光轻洒于书籍之上。屏障纹丝未动。
“不是靠外力能破的。”她低声道,“它在认主。”
叶凌霄闭目,体内灵力缓缓运转,引导着那股与玉环共鸣后的气息,顺着经脉流向指尖。他并未强行突破,而是让灵力如溪流般轻柔触碰屏障,如同叩门。片刻后,屏障微微波动,竟如水波般荡开一丝缝隙。
他抓住时机,指尖轻压书脊。
“哗——”
封皮翻开,第一页上只有一行古篆,笔锋苍劲,墨色如血:
“龙脉所系,非承者不可视。”
字迹浮现的刹那,整本书籍骤然泛出金光,叶凌霄只觉识海一震,无数画面如潮水涌入——
一片浩瀚山脉,龙形地脉纵横交错,七处节点燃起赤焰,如同七颗心脏搏动;一座青铜祭坛矗立山巅,其上立着一道身影,手持长剑,背对苍穹;祭坛之下,无数身影跪伏,口中吟诵着古老的誓词……
画面一闪而逝,书籍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可叶凌霄的额角已渗出细汗,呼吸微促。
“你看到了什么?”沈清璃问。
“传承。”他低声,“龙脉的守护者,不是天生的,而是选中的。每一代,都需通过某种仪式承接血脉与使命。”
沈清璃接过书籍,翻至下一页。纸上绘有一幅图:一人立于石台前,双手捧剑,头顶悬着一枚玉环,七道锁链自虚空垂落,缠绕其身,最终没入脚下大地。图旁注解:
“承剑者,以血启契,以心承责,七链加身,镇守千年。”
她目光微凝:“这剑……是守护者的佩剑。”
叶凌霄望向剑匣。那柄短剑依旧静卧其中,银光内敛,可当他靠近时,剑身竟微微震颤,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他伸手,指尖触及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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