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折 聚将议策析敌我
词曰:
帐内灯如豆,诸将献良谋。
敌我优劣细剖析,北伐路渐浮。
蜀甲藏锋锐,魏营有隙漏。
且待秋高风劲时,铁骑踏雍州。
阴平道的军帐里,牛油灯的火苗舔着灯芯,将五张脸映在地图上。姜维的铁肢按在"祁山"二字上,指节因为用力泛出青白——这是他第七次在地图上标注祁山,羊皮纸的边角已经磨出毛边,露出底下的麻线。
"邓艾在祁山增了三个营,"张达用炭笔在地图上画了三个圈,炭灰落在他补丁摞补丁的袖口上,"都是从洛阳调来的'突骑营',马快刀利,去年在陈仓把羌骑冲得七零八落。"他往嘴里塞了块青稞饼,饼渣掉在地图的"渭水"处,"不过他们的粮道得绕陈仓,至少要走三天,这是个破绽。"
狼女的银枪突然戳向"武都",枪尖挑着根羊毛——是今早羌骑从魏军哨兵身上薅下来的,"诸葛绪的新兵营里,有不少是被强征的西羌牧民,昨天还有人往咱们这边扔石头,石头上裹着布条,写着'想回家'。"她突然笑了,露出尖尖的虎牙,"我让羌女绣了五十个'归'字香囊,夜里让细作混进去,保准他们军心大乱。"
王二蹲在地上,用树枝在泥土里画着魏军的布防图——他以前在邓艾帐下当粮官时,跟着巡营画过三次。"邓艾的中军大营在沓中,"树枝划过泥土的声音像春蚕啃桑叶,"他最宝贝那批新造的'连弩车',就藏在营寨左后方的高台上,那里只留了五十个老弱看守,说是'灯下黑',没人敢偷。"
刘老爹的拐杖突然敲了敲王二的手背:"小娃娃懂什么。"老人往火堆里添了块松木,火星溅在地图上,"那是邓艾的诱敌计,高台底下埋了二十具'冲天炮',去年在祁山,咱们三个弟兄就是这么没的。"他眯起眼睛,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里面是片干枯的当归,"不过他的药材快用完了,上个月让陈仓的药铺送了三车当归,路上被咱们劫了两车半。"
姜维突然抓起案上的酒囊,往每个人碗里倒了半碗——是羌寨自酿的青稞酒,辣得像火烧。"秋分时,祁山的麦子该熟了。"他的铁肢在地图上划了道弧线,从阴平道直抵祁山南侧的"落石坡","邓艾肯定会派军护粮,到时候......"
"咱们就劫他的粮车!"王二猛地站起来,碗里的酒洒在地上,在泥土里晕开个小水洼,"落石坡的弯道只能过一辆车,我带五十人去炸石头,把他们堵在里面!"
"不行。"姜维摇头,铁肢指向"卤城","邓艾在卤城藏了五千预备队,落石坡一有动静,他们半天就能赶到。"他喝了口酒,辣意从喉咙烧到胃里,"要打就打他的'七寸'——祁山堡的粮仓,那里是邓艾的命根子。"
帐外突然传来马蹄声,是羌骑的斥候,他手里举着个麻布包,里面是块魏军的军牌,牌上的"秦"字被人用刀刻得乱七八糟。"邓艾杀了三个想逃回家的西羌兵,把人头挂在祁山堡的旗杆上,"斥候的声音发颤,"还说谁再敢通敌,就屠了附近的羌寨。"
狼女的银枪"哐当"砸在地上,火星溅了她一裤腿:"我现在就带羌骑去拆了祁山堡!"
"坐下。"姜维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铁肢轻轻抚摸着军牌上的刻痕,突然笑了,"邓艾这是急了,想逼咱们动手。"他往地图上的"段谷"指了指,"这里的芦苇能藏三千人,等他护粮队经过,咱们就......"
牛油灯突然"噼啪"爆了个灯花,照亮了每个人脸上的决心。王二把树枝掰成两段,一段写"蜀",一段写"魏",然后把"魏"那段狠狠踩在脚下;狼女用银枪在地上刻了个大大的"杀"字,羊毛缨子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张达往火堆里扔了块干牛粪,火苗腾地窜起,把地图上的"祁山"照得通红。
天快亮时,军帐的门被推开,晨雾裹着麦香涌进来。姜维看着诸将离去的背影——张达要去清点连弩箭,狼女得去给羌骑分发新磨的箭头,王二自告奋勇去查探落石坡的路况——突然觉得铁肢充满了力气。他弯腰捡起王二踩断的"魏"字树枝,扔进火堆,看着它化为灰烬,就像看着那些挡在北伐路上的障碍。
第二折 制定方略分步进
词曰:
兵分三路进,步步为营谋。
先取祁山断粮道,再逼渭水头。
羌骑扰侧翼,步卒拔坚楼。
待得冬雪封秦岭,长安指日收。
阴平道的晒谷场上,五十个稻草人被绑在木桩上,穿着魏军的皮甲,手里举着木矛,远远看去像真的士兵。姜维站在土台上,手里举着面红旗,红旗上用金线绣着个"汉"字,是城里的绣娘连夜赶制的,针脚歪歪扭扭,却比任何旗帜都让人热血沸腾。
"第一路,由张达带领。"红旗指向西北方,那里的稻草人被摆成密集的方阵,"带两千蜀汉旧部和归降魏兵,穿魏军的皮甲,假装是邓艾的粮队,从阴平道西侧的小路绕到祁山堡后,记住要在午时三刻准时点燃狼烟——用干艾草混硫磺,烟是青色的,好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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