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两界打工人 第1章 齿轮月蚀的谶语

三界的月光突然扭曲成齿轮状的纹路，宛如被无形巨手切割的精密仪器。这诡异的天象甫一出现，孟婆汤锅中的混沌汤汁瞬间沸腾，无数二进制代码从汤面浮起，在忘川河面上编织成闪烁的警示矩阵。我的工牌毫无征兆地炸裂成碎片，飞溅的金属残片上赫然映出黑袍人机械义眼的红光。

“月相异常触发天机盘预警！”戴猫耳的女生将破碎的工牌残片按在胸前，判官笔尖端渗出的朱砂竟凝结成微型齿轮，“上次任务结束时，那封来自‘未来的自己’的邮件...难道说...”她的声音被突然响起的刺耳警报切断，整个幽冥城的建筑表面都亮起血色符文，宛如被感染的神经网络。

小和尚的金钵在剧烈震颤中裂出蛛网状的细纹，原本慈悲的佛光变得冰冷刺目。“业障未消，轮回再启。”他盘坐在地，强行压制体内暴走的佛力，“这次的危机...恐怕与时间法则有关。”话音未落，脏辫男的桃木电脑突然自动生成全息星图，无数齿轮状的天体模型正在吞噬代表三界的光点。

“看这个！”脏辫男扯下缠绕在脖颈的佛珠数据线，屏幕上跳出一串不断自我增殖的代码，“月蚀齿轮的运转频率，和我们上次破坏的情感闭环程序完全一致！这根本不是自然现象，是有人在维度裂缝外操控！”他的话音被远处传来的金属摩擦声淹没，忘川河底缓缓升起一座由光纤与青铜构成的巨型钟摆，每一次摆动都在时空里荡出肉眼可见的波纹。

我们沿着震颤的地面狂奔，却发现所有通往外界的传送阵都被未知力量锁定。钟摆的顶端浮现出熟悉的黑袍身影，这次他摘下兜帽，露出半张机械半张血肉的脸，嘴角挂着扭曲的笑容：“欢迎来到‘因果重铸计划’的现场。你们以为斩断闭环就能跳出棋盘？不过是从旧剧本走进了新牢笼。”

他的手掌张开，无数记忆琥珀从钟摆缝隙中坠落。我惊恐地发现，琥珀里封印的不再是仙官，而是不同时空的我们——有的穿着现代程序员制服，有的身披战甲，甚至还有孩童模样的自己。“这些都是被删除的可能性。”黑袍人操控着琥珀悬浮在我们头顶，“每一次你们‘修复’危机，不过是让这个齿轮月蚀的程序更加完善。”

戴猫耳的女生突然举起改造后的孟婆汤勺：“既然是程序，就有漏洞！”她将汤勺刺入地面，汤汁化作数据流顺着裂缝蔓延，试图破解钟摆的核心代码。但黑袍人只是轻蔑一笑，钟摆表面突然展开无数个微型屏幕，播放着我们过去的每一场战斗——那些所谓的“胜利时刻”，此刻都成了推动齿轮运转的燃料。

“你们的情感、信念、反抗...在我创造的‘因果熔炉’里，都是最完美的助燃剂。”黑袍人按下钟摆顶端的齿轮状按钮，实验室穹顶裂开，露出更巨大的天体齿轮组，“看到那些贯穿三界的‘时间齿轮’了吗？它们正在将你们的所有努力压缩成数据，重新锻造为更坚固的枷锁。”

小和尚突然口吐鲜血，金钵彻底碎裂。他望着漫天齿轮，苦笑道：“原来我们一直在对抗的，是自己的‘可能性’。当我们越想改变命运，就越深陷其中。”脏辫男却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不知何时出现的齿轮状纹身：“未必！上次任务时，我偷偷将桃木电脑的病毒库接入了时间轴，现在...”他疯狂敲击键盘，纹身迸发出绿色光芒，“该让这些傲慢的程序尝尝被感染的滋味了！”

激烈的数据流在钟摆周围碰撞，黑袍人的投影开始出现紊乱。他的机械义眼闪烁着危险的红光：“愚蠢！你们以为破坏几个齿轮就能改变大局？看看三界的天空！”随着他的怒吼，整片苍穹开始像老旧的胶片般剥落，露出背后由无数齿轮构成的“真实世界”。每颗齿轮上都镌刻着不同的情感符号，却都在朝着同一个方向转动。

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想起黑袍人实验室里那些未被激活的克隆体。他们太阳穴处的紫色光纤，与此刻钟摆核心闪烁的数据流如出一辙。“等等！”我举起仅剩的半截需求修改笔，“这些齿轮需要‘动力源’，而我们的情感就是最好的燃料。但如果...”我将笔刺入自己手腕，鲜血滴落在地面，“我们主动切断与齿轮的连接呢？”

修改笔迸发出前所未有的金色光芒，我在虚空中画出巨大的“断”字。戴猫耳的女生立刻用因果剪斩断与钟摆相连的数据流，小和尚结出最后的手印，将残存的佛力注入地面，脏辫男则疯狂编写自毁程序。当金色光芒与数据流相撞的瞬间，整个钟摆开始逆向运转，黑袍人的身影在爆炸中消散前，留下了最后的警告：“你们逃不出‘观测者悖论’，因为创造这个齿轮世界的...正是你们自己！”

爆炸的余波中，我们被传送到了一个陌生的空间。这里漂浮着无数镜面，每个镜面都映出不同的未来——有的镜面上，三界沦为数据流的殖民地；有的镜面上，黑袍人加冕为王；而在最深处的镜面里，我看到自己戴着机械义眼，操控着整个齿轮世界。

戴猫耳的女生打破沉默：“他说的‘观测者悖论’...难道是指，我们越是想要改变未来，就越会成为推动那个未来发生的人？”脏辫男的桃木电脑突然弹出新邮件，发件人依旧未知，正文只有一行不断闪烁的代码：「你以为跳出了循环，其实只是进入了递归函数的下一层」。

小和尚拾起金钵的碎片，碎片中倒映出齿轮状的月亮正在吞噬最后一丝月光：“施主们，看来真正的修行，不是对抗业障，而是直面那个创造业障的自己。”他的话音未落，所有镜面突然炸裂，无数齿轮从裂缝中涌出，将我们卷入了更深的时空漩涡。而在漩涡的尽头，黑袍人的机械义眼再次亮起，这次他的身后，站着一排面容模糊、太阳穴插着光纤的“备选者”，他们齐声低语：“启动因果熔炉2.0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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